上海青训怎么进，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怎么开始准备公考？

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怎么开始准备公考？

      停停停！实操出来的备考攻略，让你从头到尾对于整个公考备考不再毫无头绪，能有一个详细且全面的实操方法。

      省考总分曾考过158分路过。复习的时间并不长，全职备考两个多月，每天十个小时左右。公考大家都感觉比较难，其实说到底是心理上感觉难，或者说每次报考只能三不限，不得不难！

      本文目录如下：

      一、公考考试的内容有哪些？
      二、国考和省考的对比分析。
      三、公考的流程是咋样的？
      四、报考需要注意的点有哪些？
      五、哪些复习资料比较靠谱？
      六、高效复习计划参考。
      七、备考一定要注意避开的天坑。
      八、高效备考方法技巧。

一、公考考试的内容有哪些？

      公考就是有编制的政府工作人员考试，包括国考和省考，国考又分为副省级和地市级，省考分为联考省份和单独招考省份。

      在内容上，公考有笔试、面试、政审、体检，笔试包括行政能力测试和申论，每一科目下面有可以分为五种题型，行测：言语、资料、推理、数量、常识；申论：概括归纳、综合分析、提出对策、应用文写作、大作文。

二、国考和省考的对比分析。

      公考包括国考和省考，直白点讲国考就是中央的直属单位岗位，有中央机关和派出在省市的机关；省考就是各个省市的机关了。考试题目数量略有差异，行测国考省部级135道，地市级130道，比省考的120道题多一些，在申论上国考要求字数稍多一点。

      在笔试时间上国考要早，一般在头一年十一二月，省考分联考省份和单独省份，时间会不一样，但大多都在三四月份。

      福利待遇方面，国考中央部委前途远大，省考东南经济发达省份的岗位工资、福利最好。国考岗位工资是全国平均水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国考省考基本都是一个大纲，所以不用担心国考和省考真题题目有差别；各省考试以国考为风向标，所以也不用担心每个省的考查范围不同，各种真题直接拿来用没有问题。除去个别省份在个别题目有自己的倾向外，全部的公考考查方向是相同的。

三、公考的流程是咋样的？

      网上报名：在各类公考官网“考生报名入口”里面完成注册后，可以在职位查询里找到符合自己条件的心仪职位进行报考，之后就是审核了。每次报名时间有一周左右，推荐大家在最后两三天再报名，因为可以从每个职位的报考人数情况里了解竞争程度，作为选择职位的参考，也不至于碰到意外情况因为时间不足导致报考失败。考核如果没有通过，需要换一个职位报考，不能再报同一个职位。应届生没有获得学位证和毕业证的时候不影响报考。不限学历、工作年限、专业的职位竞争一般都很激烈。

      考核通过后进行缴费，提前准备好可以网上缴费的。记得多打印几张准考证，有备无患。

      笔试：公考的笔试有两门，行测与申论，公安等特殊职位还会考察专业知识。笔试结束一个多月后会出成绩，再过两三天会有进入面试人员的名单。

      报考人数不够要求的职位会取消开考，报考的人需要按照调剂公告调剂到其他职位，不过调剂的岗位一般不好。

      资格复审：进面的各位准备好身份证、毕业证、学位证等证明材料，有些会有特殊要求，比如四六级证书啥的，按要求来。

      面试：带好准考证身份证，要有自信，着装整洁，回答流畅清晰。

      面试结束后就可以查到自己的成绩，但是排名需要等几天才会公布，所以可以和一起面试的人交换联系方式，考试结束后互相询问成绩，提前对自己的排名有个了解。

      体检和考察：推荐顺利通过的考友到医院做个公务员体检，提前了解身体状况，咨询医生做好准备。正式体检前作息规律，多喝水多锻炼，少吃零食多睡觉。如果正式体检没有通过，会再约个时间进行复检，还没通过就只能告别了。考察时候准备好需要的材料，提前联系好谈话对象和管理档案的老师，平时没有什么大错就没事。所以大家平时多栽花少种刺把，免得周围的人拆台。

      这些都通过后就会公示拟录取人员，没问题就恭喜你成功上岸了。

四、报考需要注意的点有哪些？

      1、选竞争压力小的岗位，切忌自负和铤而走险的心态；

      a.珍爱生命，远离三不限。填报职位的时候，一定要把自己的情况信息有效利用，诸如学科、学历、党员等等，尽可能选择限制条件多并且自身符合的岗位，来减少同职位的竞争者。

      b.充分利用自身优势条件，自己是硕士，就别选本科要求的岗位。起点高，不只代表竞争小，还代表发展好。

      c.公务员待遇与当地经济情况挂钩，所以一般单位级别越高，地方经济越发达，福利待遇越好，生活质量越舒适，但也意味着竞争会更大，怎样取舍，就要根据自己的能力情况来了。

      d.有一个方法可以在报考阶段大概了解一下同岗位报考人数，来判断竞争情况。那就是报考阶段每个职位后面可以查询填报人数，所以前几天我们可以先不报名，到最后两三天根据该职位报考人数，再决定是不是填报。但一定别拖得太晚，因为审核还要花时间，万一审核不通过，还能有时间来修改。

      2、综合考虑单位环境条件，良好的选择是省心的开始；

      a.基层干部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除了个别发达地区的乡镇单位，不建议同学填报。一年四季，各项工作任务层层下压，都要基层来实施，民生工作千头万绪，项项都要熟悉；群众工作接地气，提升个人工作能力是事实，但某些土霸王村主任难缠也是事实。更别提翻山越岭的扶贫干部了，他们值得我们尊敬，但实在是太辛苦了。

      b.招商引资跑业务，权利没有责任不小。招商局、扶贫办这一类单位真的是没法说，一年到头要么风餐露宿，要么陪酒陪笑，加班那是常态。政府办公室等核心部门工作也累也加班，但人家权力大待遇好，卫生局、教育局等非核心部门权利小点，但照样也负责医院诊所学校、医师教师资格等，而且工作还轻松，档案信访妥妥的冷板凳清水衙门，但朝九晚五没人管，划水摸鱼混日子的最爱。这么一比，招商扶贫等就是劳碌命，你还不敢不出力，招商引资如果不出成果，地方发展的半条腿就瘸了，肯定挨批，扶贫就更不用说了。

      c.选择工作地区的时候，一定要综合考虑，重视家庭意见，不要一腔热血拍脑袋就决定。如果异地工作是无法避免的情况，那还是三思而行吧，考公务员是为了有更美好的生活，而不是为了整日忍受烦恼。

      3、有明确的目标要求，选择适合自己的。

      明确自己考公务员的目标追求，是想要更好的福利待遇，还是更光亮的前途，或者值得尊敬的理想抱负，还是说只想要安稳的生活。

      如果是第一类，那建议选择东南经济发达地区省考的市县级单位，工资待遇能甩其他地区几条街。

      第二类建议国考中央部委，压力大是必然的，工资待遇全国平均，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

      第三类建议去实职部门，可能直接做实事，而不是政府办啥的做秘书写稿子，或者去有前途的中央部委，有更大的权力才能做更多的事情，实现更高的理想。真诚的希望和祝愿能够保持初心，实现自己的理想。

      第四类把第二条和核心部门规避了就好了，安稳岗位有的是。

五、哪些复习资料比较靠谱？

      公考不同于我们之前所经历的考试，整个考试是没有指定任何官方教材的，而且申论也是没有官方标准答案的，行测因为全是单选题，所以在标准答案这方面还好。

      因为这些原因的关系，公考备考教材都是仅供参考，申论对照答案时候也要多方比对，不能偏信一方的答案。

      但有一类书是最重要，必买而且可以完全放心使用的，那就是公考真题，各年各省份的都一样，必买必做，不用纠结各省题目不同。

      1.公考真题（唯一最重要）

      国考省考基本都是一个大纲，所以不用担心国考和省考真题题目有差别；各省考试以国考为风向标，所以也不用担心每个省的考查范围不同，直接拿来用没有问题。除去个别省份在个别题目有自己的倾向外，全部的公考考查方向是相同的。建议备考时候用纸质版真题，和真实的考试一致，不推荐做模拟题，和真题的水平没法比，没有价值。

      不想在马爸爸那里直接花钱买的话，可以私聊我提供真题电子版，也可以在某公、某图APP里找真题电子版，然后自己去打印。

      注意几个联考统一命题的省份卷子是一样的，不要买重了。

      2.入门教材

      这些和学生时代记忆里的教科书差不多，但真实价值就要弱很多了，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选择要不要买。下面推荐几本大机构的，比较全面，用着也放心。

      3.巩固刷题资料

      两本效果都是差不多的，从里面挑一个就可以了，主要是模块学习的时候用来熟悉巩固的。

      不要担心做这种书不好控制时间，以后练真题会经常遇到原题之类的，这些都是庸人自扰的问题。刚开始入门模块学习的时候，任谁都不可能做到按照考试时间做题的，控制时间那是打完基础之后真题套卷练习过程的。至于以后会遇到原题这点，完全不影响复习效果，甚至可以说你第一次错的题第二次遇到照样错，觉得一道题做过一次，第二次遇到就没有学习效果了，这才是有点多虑了。

      4.视频资料

      考公是个系统性的学习，指望自己看书，自己刷题琢磨闭门造车，有点不现实，效率上也要低好多。在市面上稍微找点视频，看一点甄别选择一下适合自己的，跟着方法技巧，是效率比较高的，而且还可以学到一些老师实战总结的经验，这些都是考场总结出来的，靠自己悟是很艰难的。

      在备考过程中整了一些超级好的资料，每一份资料都是精心整理出来的！希望对大家有帮助，具体包括：申论历年真题+行测历年真题+公务员考试词语辨析大全+行测基础通+公考高效复习方法+申论技巧与热点解读+行测学习视频+申论学习视频+申论100题+分论点段旨句常用模板。

      资料都在下面啦！点击即可。

六、高效复习计划参考

行测

      1.摸门槛

      最开始的摸底阶段，可以先花三四天时间做三套真题，这样肯定提高不了能力，也确定不了自己水平，主要就是了解行测试题，不至于学了半天还两眼一抹黑，知道各个模块是怎么考的，哪些地方比较难，知道在哪里需要下大力气打基础，为整个备考过程指明方向。

      2.打基础

      摸了门槛之后就是跟着选好的视频学习，看视频之前一定要先做做这堂课涉及的题目，带着问题听讲，在看视频之中也要做好笔记，尤其是总结的经验技巧，不要眼睛一热就过去了，最怕的就是每种题都混个眼熟，大概知道怎么做，但就是不会用。

      行测学习一定要分清主次，在模块层面就是把精力集中在言语、资料、逻辑推理，把这三个必须拿分的模块掌握了，再用富裕的时间去熟悉数量模块，但尽量别抱着啃硬骨头的态度学数量，因为大概率会得不偿失。

      3.实战训练

      这个阶段是巩固学习成果的阶段，也是熟练运用行测解题方法的阶段，每次做题，务必实用新学到的做题方法，即使不熟练，即使用的不好也没关系，这都是必经之路，比考试时间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每次做完都要进行总结，把错题难题整理出来，把技巧方法不会用、不熟练的记录下来，有总结才有收获。摸着石头过河不可怕，但是要长记性，不要学费交了无数，到最后还是在摸石头。

      4.总结归纳

      等到做题基本熟练，在考试时间之内可以做完该做的题，拿完应得的分数后，就可以结束上个阶段，进入这个阶段了。这个时候，同学已经把行测基础打好了，做题方法也相当熟悉了，也有了大量的做题积累，知道哪个地方是重点难点，哪个地方是必须得分但自己还欠缺的，就可以根据前面做好的笔记、错题本、试卷，再次按自己的体会精炼到一个新笔记里面，这件事要自己全力去做，不止是查缺补漏的机会，也是下面阶段冲刺提高的好工具。

      5.全真冲刺

      这是备考的最后阶段，临近考试的时候一定要严格按照考试时间来，按计划按考试标准做公考真题，做题顺序、涂卡时间等都要考虑到，每个模块的用时都要严格控制，遇到犹豫的题目就立刻放弃，最后有时间就做，没时间就编。做完每套题之后都要仔细的分析，做好冲刺。

申论

      1.摸门槛

      申论前面和行测差不多，两门科目要齐头并进，一起复习，不要偏科拖后腿。最开始的摸底阶段，做套真题了解申论试题，为整个备考过程指明方向。

      2.看视频学习基础知识

      行测如果不看效率的话，看书自学也还OK，但是申论必须跟着视频学，一定要认真选择一个适合的视频认真学习，否则可能连题干让你回答什么都看不出。

      选择视频的时候要注意视频内容的实战性和可学习性，我们学申论是为了考试，不是为了研究，一切要从实战出发，花里胡哨啰里啰嗦的肯定不是好视频。至于可学习性，也就是好不好操作，能不能学到手，想一下学生时代的各种作文大全就明白了，里面的作文看起来确实很好，但你能学到手吗？更直白地说能转化成你自己的分数吗？不能那就没用。

      3.真题实战

      根据学到的知识，分析题干隐含内容，找出材料里的题点，按逻辑完成回答后，一定要同时对照多家机构的答案。分析它们的答案里包含了哪些要点，这些要点自己是不是都发现了？没有的话那是哪里没有注意到，是不是遗漏了题干信息？它们整个的回答逻辑是什么，为什么选择这种逻辑？哪里是原文没有，它们自己写的句子，又没有写的必要，有的话意义是什么？这些都要仔细的分析出来，才能转化成自己的东西。

      不能偏听偏信，也不能单纯地对照答案，要把答案读出操作性，分析成可以学到手的知识。如果某个答案看起来很美，但可学习性很差，无论它多么文采斐然洋洋洒洒，那也是低质量的。

      4.总结提升

      把以前做过的卷子，再重新做，看下自己的提高有多大，之前没做好的地方有没有进步，总结归纳错的点，审题、逻辑、层次等方面逐一排查，反思提高。

七、备考一定要注意避开的天坑

      1、埋头刷题，低效重复。出工不出力的代名词，时间浪费了一大把，自己也死了大堆的脑细胞，最后还是一塌糊涂。既没有参考前人解题经验，也没有学到技巧方法，还不反思错题长记性，在一道题上能摔倒N次，不改变这种学习方法，成绩也没法说。

      2、放着真题做模拟。对真题和对时间的极大浪费，一边是机构随时随手出的模拟题，一边是全省全国集中的优秀老师埋头数月出的考试题，哪个质量更高简直一目了然，为啥舍本逐末，难道在担心真题不够做，后边没题目做吗？开玩笑，真题题量之大超乎想象，而且二刷三刷也照样有提升价值。

      3.延续学生时代的学习方法。比如入门觉得看书才合适，做题时手边总要有本书，心里才觉得踏实，总觉得有疑惑了，在书里找到答案才觉得放心，这都是学生时代的惯性。但公考学习是不一样的，最直观的就是公考没有指定的官方教材，机构教材不是说不能看，但看书学习的效率真的很低。

      行测坑

      1.大水漫灌，没有主次

      行测学习与考试切忌贪大求全，120分钟做130多道题，根本没法面面俱到做完，这就需要我们做好取舍，把精力放在更有效率的模块，考试中才能在有限时间内拿到最好的成绩。

      2.在常识部分浪费时间精力

      常识考的范围太离谱了，党政军史天气时令全都会涉及，这就不是靠备考能拉分的模块，很可能你复习大半月，考的分数和复习前没差别，有这时间干啥不好。

      3.不敢用其它省份的真题

      国考省考基本都是一个大纲，所以不用担心国考和省考真题题目有差别；各省考试以国考为风向标，所以也不用担心每个省的考查范围不同，直接拿来用没有问题。除去个别省份在个别题目有自己的倾向外，全部的公考考查方向是相同的。建议备考时候用纸质版真题，和真实的考试一致，才能适应真实的考试氛围。

      申论

      刚入门接触申论的同学对申论可能会有误解，其中最明显的就是觉得这是主观题，类似语文阅读理解。但其实申论更像客观题，写的答案虽然字数多，但都需要根据题干要求从材料中找到题点，再根据题干要求的逻辑，把这些原字原词的题点串成线，清晰明了的组成一个合格的回答。从这就能看出，申论答题的自由度是很小的，读不透题干，或者天马行空自说自话，是做不好申论的。

      1.分给申论的精力有限，偏科

      这是绝对的错误，在公考这么激烈的竞争状况下，全面发展的好成绩都不能保证上岸，更何况两科里面还瘸腿一科，到底行测要考多高的分数才能把总分撑起来？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认识清楚申论后，提分的效率并不低，把正常的时间精力用在申论上绝不是浪费。

      2.偏听偏信机构答案

      申论并没有官方的答案，判卷标准也没有，所以各个机构的答案都是他们自己做出来的，并不是完全正确的。在自己做完题之后，一定不能只看一个机构的答案，而是应该对照几个机构答案，分析出它们的可取之处和不足。也不要看着它们的答案华丽精美，文采斐然就盲目信奉，要注意是不是有可学性，能不能学到自己手里，又能不能在考场上使用出来，最终转化成分数，不能的话那就是华而不实，看个热闹就是了。

      3.信奉文采和字迹

      这两项明着说吧，只在大作文有影响，小题部分影响为零，甚至于有些人为了秀文采非要把材料的题点换种说法，最终画蛇添足丢掉分数。而大作文，分数很难拉开差距，高分和低分一样少，大家都在平均分左右，所以文采和字迹能起的作用就更小了。

      为了提升文采而每天都看人民日报、半月谈啥的也是弯路，可以选出来几篇典型文章磨碎嚼烂，消化吸收了效果也不错，但当做积累天天看个眼热属实浪费时间。

      4.觉得作文更有提分价值

      这完全是误解，大作文分数很难拉开差距，高分和低分一样少，大家都在平均分左右。这既是因为按类给分的作文判卷标准，也和两人阅一题的阅卷规则有关。所以能写出中规中矩、符合题意的文章，就不用担心大作文会给你拉分。反而小题部分因为按点给分，每一个题点都有明确的分数，才会拉开分差，才有着重复习提升的价值。

八、高效备考方法技巧。

      有一条通用的教训，那就是要带着思考学习，要用脑子总结成果，别从头到尾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要有自己的笔记和知识框架，不要照搬别人的。

      行测

      1.放弃常识模块，后面全真模拟阶段带着练就可以。

      2.分清主次，模块备考顺序：先言语、资料、逻辑，后数量。

      3.懂得取舍，不要强求面面俱到，不要舍不得偏题怪题的分数，在有限时间内把该拿的分数拿到手，这才是王道。

      4.全程用真题备考，别用模拟题。

      申论

      1.题干是唯一，材料就是神。读透申论题干，要点来自材料，是取得申论理想分数的充分必要条件。

      2.公考笔试就这两科，一定要做到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不能偏废。

      3.选择具有实战性和可学习性的视频学习。

      4.重视刷题后对答案的过程，不能偏听偏信，也不能单纯地对照答案，要把答案读出操作性，分析成可以学到手的知识。

      5.备考过程以做题为主，背诵积累只是次要，背素材这点完全可以放在考前突击里。

      如有收获，点个“赞同”吧。

上海少儿体育学校怎么进？

      进上海少儿体育学校方式:

      1.运动训练专业：专业运动训练三年，报考年龄为15—18周岁，初中毕业且有一定体育专项特长的青少年；专业运动训练五年，报考年龄为12周岁，小学毕业，有一定的体育特长和培养前途的青少年。

      2.休闲体育服务与管理专业：报考年龄为15—22岁，初中毕业，热爱体育并具有一定训练基础的青少年。

      3.体校首先要有很好的体育素质要考体校在专业课方面肯定要合格，但是文化课当然也要一定的基础，考试分数一般要达到比分数线低50左右。

怎样表现现代人生活的荒谬？

      一条咬人的疯狗

      苟玉是一个爱踢球的少年，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和几个球场上认识的朋友一起将汗水奔洒在绿草覆盖的土地上。但美中不足的是，他的朋友们都是进入社会的职场人士。只有他，大学毕业后仍迟迟不肯迈入社会，像个孩子一样每天嬉戏玩耍。所以，因为工作的人的时间关系，他们只能偶尔在周末才能一起出席，体验酣畅淋漓的配合足球带来的快乐。

      又来到了一个夏日的周末，这周他们相约的时间是周日一起去北航踢球。年级最大的老大哥开着他三排八座的汽车早早地来到了集合地点，苟玉家门口。选择这里不是因为苟玉是队内的灵魂人物，恰恰相反他只是队里无关痛痒的一个普通人员？那为什么选择这里，因为这里恰好在地铁站旁边，是住在附近各位的最佳聚集地点。平日他都是自己一个人登上汽车，但今天不同的是，为了展示自己的球技他央求母亲一起来看他踢球，母亲竟然答应了。于是兴奋地他早早的和队长也就是开车载他们去球场的大哥早早的打好招呼，给母亲在车上预留了一个座位。

      周日早上，阳光明媚的有点毒辣，照影的地面上昨日留下的雨水蒸腾，给这人间四月天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这样的天气温暖而凉爽，正是苟玉认为最适合踢球的日子，而且又因为母亲也一起去，所以他兴致格外高昂，而相对的这样的日子，却不是个适合老年人出去买菜的日子。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当他带着母亲上了地铁站旁开着车门的去球场的面包车时，他竟然惊讶的发现里面竟然有两个陌生的老太太坐在里面，一个坐在最后一排中间，并将左边的座位上放上了他买菜的菜篮。另一个坐在后车第一排左侧车门旁边，扭着头和后排的老人说话。

      这可让他大吃了一惊，因为这个车里本来说都坐队里的7个人，那这两个人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是开车大哥的亲戚？于是，他赶紧询问队长是怎么回事，队长无奈的说，这两个老人应该是住在附近的老人，因为没有赶上超市买菜的班车而把这辆车当做了班车，堂而皇之的走上来坐下。“难道你没有和他们说这是去踢球的车么？”苟玉问队长。他无奈的在前座摊了摊手，说“肯定说了啊，但他们说那又怎么样。今天这天这么热，他们又没赶上班车，就让我们顺道带他们一程啊。”“倚老卖老”苟玉咬牙切齿的说。他们说话一点也没有避着老人的意思，但这两个老人根本纹丝不动，一点也没有羞愧的想挪脚下车的意思。

      过了一会，最后一个踢球的人也到车门口了，包括开车的队长共七个人来齐了，现在就面临一个尴尬的局面，本来正好的座位因为倆老人的乱入不够了，众人劝了一阵，希望两个老人离开。而这俩老人就是坚决不肯挪脚，不得已，只得兵分两路，又一伙人打车去球场。留下苟玉坐在后面第一排前面老人的旁边，而他母亲坐在前座，最后老人在另外两个人的包夹下坐着。

      关上车门，车准备上路，老人仍旧没有说自己要去哪里买菜，仍旧自顾自的聊着谁家的家长里短，婆媳的芝麻蒜皮的破事，让我们听的很是尴尬。为了打破僵局，不浪费时间踢球，开车的老大哥主动问“老人家，你们要去哪里买菜？我好送你们”后排矮胖的，说话比较粗俗的一看就可能是农村来的老人说“俺们，不用去那么远，就在前面路口就行”听到这话，大家松了口气，因为这顺路全当是做了次慈善吧。可谁曾想，坐在苟先生旁边的满头银丝，带着个小眼睛的老太太，直溜起她的小眼珠，抬了抬额头“瞎讲，好不容易又一个车子送我们，还去什么附近的卖场。我给你讲，我以前住在城里买肉都是去的回民街，那里的肉又干净又便宜，今天带你尝个鲜。”她转头对开车的老大哥说“去牛街”。她的这局话着实让车里的气氛一僵，因为这里是北城，目标是海淀的北航，而这位老人却要去西城的牛街，这可会让我们白白绕一大圈。于是，不满的牢骚声又开始了，大家纷纷劝说这位老人不要太过分。就连后面的另一位都一点意动，可这位老大妈面对众人的言辞和不满安之若素，心安理得的坐在这里说“怎么了？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尊重老人么？不就是让你们绕远点么，你们小年轻踢个球有什么着急的？着急的把自己腿踢断喽？”

      本来苟玉是一个平常不敢和人正面起矛盾的人，因为今天母亲多占一个位置，和这俩老人强行占座导致别的人打车，心里有一丝愧疚。再加上心里真的很期待这次活动，眼瞅着要被这俩老人破坏，心里的不满一下子就溢出来，说“您们别太过分了，我们当您们是老人才送你们，这样可就不合适了。”谁曾想，这话一下激起了清瘦眼睛老太太的怒火，将一只手伸到苟玉的面前说“就你这小东西还能跟我这样讲话？放在过去早给你大嘴巴子楼，有你这么和老人讲话的么？刚才还在哪里说我倚老卖老，怎么？说对了吧，别以为我听不懂，我可是上过学的”她说上过学时，用眼睛瞥了后座的老人。后座老人赶紧假装没看见的往窗外看，如坐针毡。她看另一个老人这么局促，更是得意的说“别废话了，赶紧送我们过去。”

      车里另外的队员也不是吃素的，就和他吵起来了，苟玉听这老人的话觉得自己和她计较就实在是太无聊，于是他说“就把他们送到附近的卖场，到时候送他们下去。”他的话，得到了队友们的附议，而他旁边的老人却仍张牙舞爪声色俱厉的说“我看谁敢，就得把我送到牛街。”然而，这时的车厢内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都自顾自的玩着手机，只等着送到卖场就请他们下去。

      到了卖场旁边，车子停了下来。队长从前座下来，打开车门。诚恳的请他们下车，本来后面的感觉像农村的老人都准备下车，却被前座的老人拦着，说“不行，今天必须得去牛街。”这下可引起了争执，几个壮小伙又是劝说，又是抢她的菜篮，而她就死死地抱着车椅子死死的不肯挪窝。旁边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然而鲜有年轻人，都是附近买菜的大爷大妈，他们之中只有几个劝大妈们下车，而比他们多一点的是让我们顺着她们意思送他们去牛街，更多的是默不作声就看着的人。这样堵塞围成一圈的情况，也就过了五分钟就消散了，原因是恰好附近派出所有一个收队的警车路过，里面的警察看着如同蚂蚁球一样的人群，就把车停到了一旁，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警察问清了情况的经过，就把两方分开，分别劝说，一队向老人讲“他们这样是不对的，人家也仁至义尽把你们送到这里了，就不要得寸进尺”。然而这俩老人就是一幅“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有本事你抓我走的样子。”另一对来跟苟玉他们说“他们都是老人，我们也知道是他们不对，可谁让你们摊上了他们。你们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早早把他们送过去就完事了的了。”苟玉他们当然不乐意，他们义愤填膺的说这不合法，不合理，这群老人就是无赖。你们警察应该把他们带走，这帮警察一边应和他们，一边跟他们说“我知道不对啊，可我们警察也没法抓人啊，你们就当吃一次亏吧。”苟玉听到警察这样心里十分失望，因为他一直觉得事情总得有个是非曲直，分得清个善恶。而警察就是伸张正义的角色，可谁曾想，他们竟然也是息事宁人的主。然而，早早经历过社会的别的队员，好想早已知道警察是什么模样，因为他们也是和我们一样普普通通有七情六欲善恶杂居的人，眼看警察也不愿带走，在这里耗费的时间也快能赶上送她们一趟的时间。也慢慢平复了情绪，不再那么义愤填膺，也就倾向接受送她们的不公的命运了。

      那边的两个老人始终不为所动，无论是威胁拘留还是好言相劝就不下车。没的办法，不愿僵持的球队只得在警察帮助下疏离了人群，各自回到座位，开着车向牛街驶去，只盼的早点脱离这俩老人的魔爪。而这俩老人眼看着自己能去牛街了，戴眼镜坐在苟玉旁边的老人就像战胜的士兵一样趾高气昂的在车里高谈阔论，就好像炫耀刚才的旗开得胜一样。“早一点送我们不就好了么！那里有这么多事情。”旁边的苟玉早已经怒火中烧，不是因为这俩老人的无耻，因为他早已领教，而是对于警察和稀泥的方式，这些可能就是他不成熟，一直没有勇气迈出家门，去接受社会这个染缸里的条条框框的理由之一。车子平稳的开了一会，车里只有俩老人的叽叽喳喳，大概是行到了鼓楼附近，开车的队长接到了另一行的电话。他们早已到达了球场，等了我们很久，忍不住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手机连着蓝牙功放的对话，被两个老人听到了。听到别人说“快来，再不来来不及了，就要散了这些话。”他俩不仅没有一丝不好意思，反而听后更加得意的说“你们肯定来不及了！”队长草草的敷衍着挂掉了电话，继续沉默不言的开车。然而，因为这通电话透露的信息这俩老人又开始更过分的想法，她们说“要不你们就别去踢球了，反正都来不及了！”他这话把有一个队员彻底逗笑了，气乐的跟她们打趣说“那我们不去，我们干嘛啊？”这个眼睛老人仿佛没听出话里的讽刺意思，饶有兴致的回答“你们就等我们买完菜再送回去啊”

      这局话彻底激怒了从见完警察之后就一直沉默的苟玉，他心中的火山彻底爆发了。无论是对于老人的无理取闹，警察的不作为，还是享受生活的好时光被浪费夹杂一起的愤怒彻底湮没了他的理智,撕开了他脸上每个人都有的面对他人的伪装，将他的情绪直白无疑的暴露在阳光下，那是火，焚烧燃尽一切的怒火。“闭嘴，老东西，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别逼我动手打你，老狗。”他脸因为愤怒已经扭曲，紧咬着牙齿，闭合的双唇，怒睁的眼睛，喷气的鼻孔就像怒目金刚从地狱中走上来。老人先是被这充满生命力的怒焰吓傻了，甚至有点害怕。她的直觉本能的感到这是个择人而噬的野兽随时可能撕裂他。然而，她的理智转念一想，觉得自己这个年老体衰的老人身份唯一一点好就是不会有人敢对他动手，因为那代价太过沉重。于是她有恃无恐的说“来啊，你打我啊。”眼看对面没有动静，以为是他怂了，却不知那是苟玉理智的最后一丝缰绳。她也许是为了掩饰刚才的害怕“于是抬起左手，从苟玉右脸甩过去，一巴掌扇了他，并说“这是给你这个没家教的小东西的一点教训，你的家长教育不好你，我来替他。”

      苟玉的母亲本来一直事不关己的坐在前排玩手机，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打算说几句了。等她一回头就发现了让她惊恐不已的事情。这个老人的这番话压倒了最后一根稻草，苟玉变成了一条疯狗，从车的右半部分跃起，狠狠的给了这个老人一拳，将她戴的假牙一下子从嘴里飞出，从打开的窗户飞出。这还不算完，他还一只手狠狠的掐着老人的脖子，不肯放手，于是苟玉的母亲放声尖叫。车里的其他人早已在苟玉打完第一拳的震惊后就赶紧过来抱住他，但丧失理智的人不像平日内些打架时被人拉住不动手，嘴上骂骂咧咧的空谈派，而像一个野兽一样使劲挣脱。

      车里的闹剧也没法让车安稳的运行下去，于是老大哥赶紧找了个位置把车听到了一边，来赶紧阻止他，苟玉的母亲也赶紧过来看老人到底有没有什么受伤。老人在遭受重击后，就瘫软在座位上，旁边围着一圈人。而刚才拉住苟玉的人在把他架到附近一个小卖部旁边，和他聊了几句，安慰了他几句。在他取得平静后，就赶紧溜会车里去看看老人怎么样了。这是苟玉的脑海一片空白，就坐在小卖部门口发呆，因为刚才的剧烈的情绪他有一丝口渴，于是他就想买一瓶汽水喝一喝。可他翻了翻兜，发现自己穿的球衣并没有钱兜，平常都是用手机支付的，于是他习惯性的想手机扫码，但才发现手机落在了车上。于是他决定去车里拿手机，也不管车里的老太太到底怎么样了，他也要坦然面对。可是等他没走几步，转过路口到能看到汽车位置时，才发现车门已经关上，汽车已经发动，于是他目瞪口呆的目送着汽车在他的视线里远去。

      于是，他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没钱，没手机，离家十多公里的地方。这让他该怎么办呢？

      万幸，他想起来他有个朋友在这附近的鼓楼看卤煮店，于是他决定过去找他，借一下他的手机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一个人被丢在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于是他一边按照记忆力的方向找路，一边在附近看着面善的人问一下怎么走。

      没过多久，他就走到一条小胡同里，两边都是幽静的四合院。在门墙中间夹杂的曲折小路上，只有零星几个人漠然的走着。苟玉走啊走，走了不知道有多久，他突然发现前方有一只正在啃屎的狗，他一直盯着这个狗，直到走过这条狗。而这个狗也一直盯着他，死死的护着自己的午餐，一坨屎，就好像害怕这个怪物来抢它一样。等到这个人走远了，不看它了。它仿佛突然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因为这个人竟然不抢它视若珍宝的屎。一股恼怒感激怒了它，于是它加速奔跑，立志要给前面这个人一个教训。

      苟玉满脑子正想着为什么母亲和队友会抛下他，全然没有在意刚才他路过的狗，就像以前无数经过的人一样，想不到这个自尊低下的狗竟然觉得自己侮辱了它，等到他听到后面狗奔跑的风声已经来不及了，这只狗狠狠的在他屁股上咬了一口。他疼得大叫一声，锋利的狗牙带着它刚吃的狗屎残渣插入了它的屁股的脂肪中，这让他恶心，想吐。于是他想回头收拾这个狗，可狗也不是吃素的，它退身后蹦蹦跳跳仿佛在嘲讽他，于是他冲过去想教训他，可这只吃屎的狗利用自己身形佝偻，一奔一缩扭进了因年久失修而有洞的宅院里。这可让他犯难，因为他毕竟不是晏子能行楚王的狗洞。只得听得咬伤它的狗在院子里汪汪的叫着，好像是在耀武扬威。可他偏偏拿它没什么办法。

      这下，他又有事情可做了，他估计等他联系上母亲之后，今天剩余的时间还得再去打狂犬病疫苗了，看来今天注定踢不了球了。

      他一只手捂着被咬的屁股，一步步的挪到了被咬处不远的朋友的卤煮店里。这家卤煮店叫王安卤煮店，是他两个发小开的。他们的初识是在他小学三年级时，作为同学的他们因为一次抄作业聚集在一起，从此一起初中高中大学，再也没有分开。后来他俩想开一个卤煮店，好纪念下老北京的味道，而苟玉，却觉得卤煮太让人恶心，就没有掺和进去，不过“这应该不影响友情吧”他这么想着就拒绝了他们。刚开始大家还像以前一样，有说有笑，有聚有闹。可后来，随着他们俩聊的火热的卤煮与苟玉喜爱的足球尴尬时，才各自不动声色的减少了联系，毕竟说不上话总是一件让人尴尬的处境，为了避免它只能少见面了。

      不过当他捂着屁股走进店里时，忙着捞卤煮的安胖子和正在热火烧的王瘦子还是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活，就像小时候一起下学时聚到了他的身旁，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就像十几年前问学校里的新鲜事一样。苟玉简单的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他们，希望向他们借一下手机和一点钱，好去医院和回家。王瘦子二话不说的从店里的收银台拿出了1000元给了他，安胖子也用身上的厨师服蹭了蹭油手，将自己的手机交给了他。

      走了好久的他有点累，想坐到椅子上喝口水。安胖子他们继续工作，叫来一个服务员给他倒水，他接过搪瓷碗装的凉水，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座位就坐了下去。“哎呦！”一声惨叫“怎么了？”厨房里弹出来一大一小两个关切的脑袋。苟玉摆摆手，一只手揉着屁股。“他妈的刚才被狗咬的伤口我给忘了。”“哈哈哈哈哈。”两个孙子的笑声回荡在这家小店里。

      他和母亲取得联系后，简单的交代了自己的事情，然后就询问为什么要抛下他一个人在那里。母亲没有回答他，只是告诉他让他赶快来附近的积水潭医院。他问母亲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跑到那么远的一个医院。母亲告诉他“别问了，反正你也要来打狂犬病疫苗就过来吧。”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他在店口随手拦下一个出租车，和忙碌的两个发小告别，就来到了积水潭医院。在快到医院的时候给母亲打了电话，于是母亲出现在医院的门口，只不过脸色有些昏暗，好像有什么忧愁萦绕在她的心头。苟玉赶紧问母亲出了什么事情，还有他的朋友都在那里。母亲强撑笑脸的说“他们都在楼上那，那个老人出了点问题，正在做检查。”“严重么？”苟玉不自觉的想起以前新闻上看到老人的天价赔款。“还行吧，当时没什么事情，后来你一走她就说自己头晕，不是这就赶紧带她来检查么。”她安慰他道“别说这事了，我来处理。你赶紧去打狂犬病疫苗吧”在母亲的催促下，他告别了母亲去挂号排队，来到了医院的疫苗接种课。因为是周末，总有很多闲在家里的都市年轻人因为逗弄狗而被咬伤，于是门前排起了一大队的长龙。心里装着打伤老人要赔钱的压抑的心情的苟玉很想找个人倾诉，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了前面一对男女的对话。只件这队男女，男的是一个竖着大背头，身高适中的眯眯眼男子，虽然看起来有点猥琐，但其实声音还是满有磁性的。只听他说“铭铭啊，咱们在打狂犬病疫苗这里抱一条狗是不是不太好啊。”只看见前面这个女子抱着一条可爱的小狗{苟玉虽然很想知道是什么狗，可惜以前不懂狗就叫不出名字}“那怎么了。”她低头看着她心爱的小狗，右手拖着它，左手缕着它背部的狗毛，而这只狗，用狗头对着人群外侧，伸着舌头，哈哈哈的喘气来消解燥热。然后这个女人抬起头，看着这个男的“有人规定这里不能带狗么？”男的有点无奈的说“是没规定啊”女人听到他这么说就又开始低头玩狗毛了“可是你想啊，这里是狂犬病疫苗接种地，大家都是被狗咬的，你带个咬他们的狗的兄弟不太合适吧。”“哼，谁敢说不合适，谁说不合适我就给他们写下来发到报纸上去。”她瞪大了眼睛，用腮帮子鼓着气，就像动画里生气的小女孩“狗狗这么可爱，被他们咬的人都是他们活该，是不是啊恒恒。”苟玉本以为恒恒是男的的绰号，可接下来女孩子的动作告诉他判断是错误的。只见她晃着狗脑袋说“是不是恒恒，是不是。”狗狗也不知道是认识他，还是被她晃的汪汪汪的叫。

      眼看着女孩子为了逗弄狗走到走廊尽头，也不搭理自己，男孩子只得捂着自己被简单抱闸的手在那里苦笑。苟玉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对他问“兄弟，你咋被狗咬了。”男孩有点意外竟然有人跟他搭话，毕竟在这个技术社会已经很少见了。他饶有兴致的回话“hi。这不是从日本回来看女朋友么。谁知道一年没见这笨恒恒竟然不认识我，冲上来就咬我，这不这就来这里打针了么。”“李嘉恒！”女孩在在走廊的那头吼道“不许说咱家恒恒的坏话！”“没有，没有。我在说你的男友笨恒恒！”男孩子赶紧回道“那就好！”女孩子就这么信了，心满意足的继续逗狗。苟玉和李嘉恒对视了一眼，然后就哈哈哈哈开始笑了。然后就开始攀谈了起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苟玉也将自己今天发生的破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出来，也没有注意旁边的女孩子和狗玩累了，抱回来放在男朋友的手上，从他背的包里拿出水开始喝着，玩着手机。如果苟玉又注意到她，就会发现她的屏幕根本没动，因为她正聚精会神的听着苟玉绘声绘色的描绘着今天命运抛给他的事情。

      终于随着时间的流逝，前面的排队的人群也越来越少，没过多久就到了苟玉和男孩子。他俩走进医疗室还在聊天，聊着老太太，聊着经济，聊着社会，聊着国际局势一切男孩子爱聊但和自己屁关系没有的事情，一边按照护士的要求，撅起屁股趴在床上等着护士拿疫苗滋溜一下给他们的大肉垫打针。打完针后，两个人打了声招呼，到了声再见。出人意料却有充满默契的没有互相留联系方式，就这样相遇又分离，来之前是陌生人，来之后亦是陌生人，就像夜店里一次粗犷的，在这个快餐的社会。苟玉看着他们消失在他的视线外，就去接种大厅旁边的ct楼去找母亲，这时距离在医院门口见母亲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他来到这里的大厅，发现自己的朋友们正在用身体保护着母亲，而对面有几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正在使劲推搡过来，而一堆医院的保安把这里围成一个圈，不让无关人员进去。圈里是推搡，圈外又围满了一帮看热闹的人群在指指点点。

      苟玉从人群中挤进去，走到了保安面前。“我要进去！”他对保安说“里面那个是我母亲。”保安有诧异的眼光扫了他一眼就放他进去。“你们围着我妈干嘛呢！”他吼道“都他妈离她远点！”这群围着他母亲的大汉被他的吼声吸引了注意。“就他妈是你小子打伤了我们母亲”离他最近的一个大汉起身就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然后一手抓住他的领子“你他妈赔钱。”苟玉立马随着这一拳大致猜到了发生什么，这群人可能是那个被他打的眼睛老太的子女来找公道了。一股怒火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噌”的一下就用手把他的手打开.“赔你麻痹”他吼道。一脚揣在抓他的人的胸口上。平日常年踢足球的脚一下子把他踢得倒地，他立马回忆起平日看电影的动作，两只脚用膝盖一下子顶住他手肘的关节，一屁股坐在他的胸口。两只手不停的照着他的脑袋打过去，嘴里状若疯魔的喊着“赔你麻痹，赔你麻痹”

      他这个样子不仅吓坏了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老太家人，还让自己的朋友和母亲都感到恐惧，更别提围观的一大票人群了。那个被打的人想要来按住他，可是苟玉抬起他的眼神让他们吓得不敢上来，害怕自己也变成他身底下那个人。这下，保安再也不敢作壁上观，害怕在他们的医院里出了人命，几个人冲过来死死地抱住了苟玉，只见他还红着眼，两只胳膊被两个保安架着，两条腿被几个朋友抱着，他的母亲在他身前用手摸着他的头发劝他“别生气，别生气。没什么事。”

      大庭广众之下发生了这样的恶性事件，警察当然过来要解决处理。可这次他们面对的苟玉，不再是上午碰见的那个对他们文质彬彬讲道理的他，反而是一个红着眼随时跟他们耍横和无赖的人。平日他们让人闻风丧胆的警服和警棍在这个随时和他们拼命的人面前毫无作用，一说就让最凶狠的犯人束手就擒的威逼利诱根本进不了红着眼的他。于是，他们只能无奈的劝谏被打的人，跟他们说事实讲道理，外加威逼利诱。这次，坐再审讯室玻璃窗门外看着里面跟警察耍横的苟玉，和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兄弟的脸，他们再也不敢狮子大开口。不仅没有将新被打的医药费算进去，反而降了不少要求，与苟玉的母亲达成了协议，从开始的五万变成了现在两万，虽然相对被打老太婆ct没查出一点问题来，还是比不小的收入。

      在警察的见证下，母亲去派出所附近的银行取了两万现金交给了他们，这件是就算有个了解。然后，看着天色渐晚，而因为他的事没有吃饭没法踢球的朋友们，苟玉做东请他们在家附近的老四季涮肉店吃了顿饭作为陪个不是。母亲因为这么多事，外加没什么可说就借累为借口回家休息了，席间这群大老爷们吃着火锅唱着歌，嘴里全是问候这家老太太全家女性生殖器的话语。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能回到平常安稳的生活轨道的苟玉，全然忘却了这件事情。只是有一天，突然发现微信新闻竟然出现了一个耸人听闻的标题“两万块钱就可以打人不犯法？二十岁少年暴打七十老人，不仅不认错反而连亲戚一起打？”苟玉全身汗毛林立，想着这件事可能不是他只是别人类似的巧合“我都已经给了两万了”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点开了新闻。看完之后，他脸色铁青，说不出一句话。

      原来，这个报道是这么写的“本报特约记者付一鸣在积水潭医院安访时发现，在ct的大厅有一个恶性斗殴事件。经过啪啦啪啦的明察暗访，发现原来是一个少年殴打老人，老人家属来问责反被殴打的恶性事件。本以为，这人会遭到法律的严惩，经过细致的走访和被害者家属的亲密接触，才知道真相是被两万块签立了一个私了协议，现在被打的老人和他的孩子瘫痪在床，这两万杯水车薪，深感后悔签署协议。本报记者感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还有这么目无法纪之徒。”而对事件的起因和描述，全然忽略了老人强上汽车和汽车内侮辱，只是轻描淡写的这么描写“老人上错了购物车，误将这个面包车当做购物车。在于车内人取得谅解后，他们决定送他们去卖场。谁曾想，这些人凶恶的将他们带离了平日常去的卖场，老人惊异的质问他们，他们还叫嚣这说要带他们去牛街买更好的牛肉这样的谎言。老人出言让他们停车，谁曾想有个凶恶的男子竟然打她。因为这光天化日下的暴行，他被路边仗义直言的好心人送到了医院。谁曾想这群人还不肯放过她们，追她们到达了医院。家人尽力保护她们，没想这个凶恶的“黑”人竟然在人群中对他们大打出手。后来警察赶到了，没想到警察竟然不帮她们反而帮这个作恶多端的人说话，受害者及其家属担心她们招惹了什么了不得的黑暗势力，连警察都歪曲事实，就迫于无奈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协议，吞下了遭受黑势力侵蚀的苦果。”上面还贴着自己脸的清晰照片，只在脚上打了马赛克。而对方也就是被打得人，却马赛克在脸上。

      苟玉看着这个是自己做的又不是自己做的事情的描述，心里感到十分恐惧，这是什么样的笔杆子能把事情歪曲成这样。他想笑，可是看着新闻低下清一色的评论“打倒黑暗势力”“果然警察都是有权势人的保护伞”这样的话语和几万条赞，他感到脊柱发凉。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待着他。他的朋友们也看到了新闻，知道事情经过的纷纷过来安慰他说“没

      事，事情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是白的黑不了。”不知道的还相信他做不出这样的事人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厌其烦的解释了一遍，好像多一个人就能让他跳进的黄河多洗出一点泥沙。而不信他的人则有的拉黑了朋友圈，有的朋友圈里转发了链接，然后说我认识这个人渣，就把他的个人信息全部贴了出来，比如出身，家庭住址身高电话号码等等。他在低下问？，而他们回复问你妈比，你个禽兽，就又拉黑了。有的发私信骂他就把他拉黑了。

      苟玉安慰自己“这样也好，好歹认清了谁是真的朋友。”

      随着时间，这件事情不像别的热点一样过去。不知道是受害者表演似的卖惨，还是媒体争相追逐的报道，还是自媒体知名法律专家对于赔偿条款的解读，都将它的味道发酵的愈发浓厚。看着这个记者在电视台接受采访言之凿凿的视频“我那天陪我男朋友去医院，正好发现。。。”他才发现是那天碰到接受疫苗的男女朋友的那个女孩，原来她是个记者，原来她靠着这个新闻正式从实习记者变成了著名记者。

      看着北京警察微博号，对于这件事情站在警察视角的澄清，他觉得与事实大致相符。就是简单的叙述了老太强行上车，爆发冲突，自愿和解，没有威逼利诱，但低下一水的回复都是官官相护，官商勾结，警察果然不是好东西，这样将平日对社会乃至自己生活买鸡蛋路上多摔坏了几个的怨恨在键盘上发泄的评论。望着被打老太声色俱厉的控诉，她的儿子面对镜头嚎啕大哭的景象：民警们闪烁其词的描述：甚至朋友们在记者套路性的发问下被设计的不利自己的陈述：这一切让苟玉自己都开始怀疑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难道自己的记忆都是幻觉，真相真的是新闻里陈述的一样么。

      他开始被指指点点，他每天按时的跑步碰到的对他都是笑脸的邻居都不再搭理他。家里经常收到天南海北送来的臭鸡蛋，死鸡头。他常去吃早点的包子铺，老板也冷着脸对他说“这家店不会卖任何东西给你。”他只得用母亲的名字订外卖，因为自己的名字已经被外卖软件拉黑禁止使用，天天躲在家里读他最爱的哲学不喑世事，纵然每个送外卖的见到他都会骂他人渣，有时饭菜里还有口水，当然申诉依然没有用，因为全中国都知道有一个人渣叫苟玉。他删了微信微博，家里也绝对不开任何电器，原本每天欢声笑语的一家人陷入了诡异的无言以对，就好像活在一个坟墓里。这一切都让苟玉痛苦，他恨自己当时的冲动，他也愿意承担他所应付的责任，纵然这比他想象的要大，但他也愿意一个人抗下，就像被鹰啄的普罗米修斯。可他不愿因为这件事的发酵，父母在单位抬不起头，被人辱骂乃至辞退，还强忍这情绪在他面前强颜欢笑，鼓励他一切都会过去。

      他知道最好的安慰方法，就是互相装着坚强，装着一切都没发生。他在几个月后不再锁在家里，开始出门，面对众人的责难非议坚强的生活。因为，他知道最大的勇气不是懦弱的去死，而是勇敢的接受活着，并且满身污泥一样的活下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和苟玉方的不回应，这件事情的热度也慢慢消沉了下去。这下可急坏了早已习惯作为媒体聚光灯镜头下宠儿的生活的老太太一家，他们急中生智的想了个办法。在微博著名自由派律师的帮助下，就是那种最爱打自己脸博取关注度的加v律师，起诉了苟玉，罪名罗列的有故意伤人，涉及黑恶势力巴拉巴拉一大堆。

      收到传票的苟玉异常平静，父母带着他在他们用最后的一点积蓄请的三流律师陪同下到了法庭。面对对面那个优异成绩从政法大学毕业又去美国留学回国又参加许多著名案件，告的赢政府告的赢公司，能把死的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的人的口才下，更何况这件事情他确实打人了，他的律师溃不成军，就差哭着答应了受害人的所有请求，全然不顾他是那一方的也来劝苟玉的父母做好准备，接受对方天价的赔款。他的父母当然气的不行，可最后也只能屈服，打算卖掉他们在北京的房子来作为全部赔款500万来给儿子一个从此以后修补过的清白的过去。儿子望着父母哭红的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平淡的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样，只不过在他影子背后，一只手已经将另一只手掐的流血了。这件事情自然吸引了大量的媒体，他们坐在法院的观众席拿着闪光灯滋啦滋啦的照着庭上发生的一切，用着他们的黑白相机来判断着黑白。法官也是很兴奋的，因为他从业这么多年也没有过这么热闹的案子，审判也不是很麻烦，在巨大舆论压力下不抵抗的苟玉和他的辩护律师接受了全部要求。看着苟玉这么配合，不知道脑子是否搭错了弦，法官大人想做个秀。竟然提出了，在庄严的国徽下让苟玉给受害的老人弯腰赔礼道歉，好让各大媒体好好宣传下正能量。听到这个屈辱的要求，苟玉的父母誓死不从，在被告席哭的死去活来。反而苟玉去安慰他们，接受这个事实，这让法官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苟玉就是一个狼心狗肺，无情无义的狗。“这样的人应该把他关到监狱里区”他心想“可惜民事诉讼不涉及刑事，更何况老人的伤最大量刑也就几个月，不如让这家人陪个倾家荡产。”

      于是，在三个直播平台，一百零八家媒体的聚光灯下，即将发生这样一幕，在社会上沸反盈天的恶性案件，道德沦丧的主人公苟玉，将要向这个被他暴打的可怜老人道歉。下一刻，正义将得到伸张，这回是这时间来太阳最亮的时刻，人间那一天也没有这一天更能让社会铭记老祖宗流下的道德的重要性。只见苟玉左手缠着还在嚎啕大哭的母亲，右手牵着几个月间丧失工作和多年奋斗的一切的白头默默哭泣的父亲，笑着走到了腰杆挺的笔直的受害老太和他家属面前，就好像他们卧病在床被这正义的奇迹治愈了一样。苟玉松开了抓着父母的手，如释重负的弯下腰说“对不起，我当时不该打您。”苟玉的父亲一下子嚎啕大哭，母亲则手软一样瘫坐在地。这一刻，无数镜头前的观众弹冠相庆，媒体席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警卫赶紧冲进去控制秩序，他们也认为苟玉已经屈服，不会再有什么差池。两方的律师相识一笑，他们知道他们职业生涯因为这个案件将被铭记在案，以后名望和金钱将飞速增长。法官也露出微笑，摸着他庄严的司法服下挺起的将军肚，想着今晚上可以吃到获胜方家属惯例的表示感谢的晚餐，他想着“五百万，怎么也得吃个唐阁，开几瓶拉菲”却不想，这是被告的父母用双手和汗水在无数个日夜积攒下来的。如果说唯一不开心的，就是那些亲眼见证这事件发生的苟玉的球友，可他们的证言早因为利益相关而不被采纳，更是因为社会和老太太一方不予起诉的恩威并施下三缄其口。他们只得默默想着“以后好好帮下苟玉吧”，还有就是苟玉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挚友和亲戚，都在默默痛苦。最后，最令人想不到的是远在日本的李嘉恒，也就是那个记者的男友，他是听过苟玉讲这件事并且也是相信苟玉的。他曾劝过女友不要这样有失偏颇的报道，可她女友却这么跟他说“你知道我这么些会有多少人看么？你知道我会因此多么成功么？”他说这样可能会毁了苟玉。她这么回答“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是的，这和你没什么关系”李嘉恒对他女友威胁到“从此以后你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不好意思，这个狗是我送你的我要拿走。”说着转头就走，等着女友的挽留，可她全然不顾还在写稿，这时他明白了，刚才那句话将是他们的最后一句话。

      皆大欢喜，普天同庆。故事到了现在应该有一个完美的结尾，但这里还镶嵌着一个致命的逻辑漏洞，那就是一直反抗的苟玉为什么会这么顺从？那个说动手就动手，发狂不顾法纪的苟玉今天怎么了？难道舆论，正义，道德，伦理真的击垮了他自己的脊梁么？可能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就连穷凶极恶杀人如麻的烦人也在这时痛苦流涕，因为面对一个举世皆敌的处境，面对世界排挤你要将你挤出去的处境，正常人都会崩溃。可是，如果说从记者惹出争议，到开庭前这段岁月给了苟玉什么，苟玉会告诉你是痛苦，那是一种吞掉一切或者痕迹的虚无的痛苦，人的存在是建立在连续不断地记忆的基础上，当全世界都告诉你你经历的记忆是假的，而真实的情况如他们所说时，那是丧失一切苟玉一切存在sein的基地的处境。苟玉只能重新在深渊中找回存在的陆地，否则他无法在这冰冷的跑向虚无的自己找到活下去的勇气。他这段时间看起了哲学，看看先辈们对生命的看法，不断咀嚼着尼采的“你有多痛苦，就有多热爱生活。”的罂粟。荷尔德林《致德国人》中那段“你停留在冰冷的海滨，在你的所有而你从不认识他们”的***。在维勇的《遗嘱集》我是弗朗索瓦维勇，我生在巴黎的小村，我身高八尺，我的脑袋知道我的屁股有多重。”摇头晃脑，像吃了***。他像道家一样将自己融入了宏大不可言明的道；像佛家一样认为众生皆相，我们都是坐在乌龟上梵天的妄想；也像琐罗亚斯德一样认为善神马杜克战胜了恶神；更像基督教一样认为自己是圣子基督一样，为人类赎罪。可以说，现在的苟玉大无情，大超脱。他杀死了神，成为了超人，他将要用行为向世人高呼，人类已经没有神了，也就没有神带来的真，善，美了。

      他侧转身对镜头后面的媒体，以及网络后面的观众说。“安静，你们听我说完”记者席们仍在闹腾。但他懒得管他们，因为他后面会让他们真正安静。“我道歉的是，我当时为什么没有打死你。”说完这局话，在父母的哭声中，和警卫从记者席跑过来的脚步声中，他用这段时间玩命锻炼和在网上搜索的搏击术的教学中学会的招数，一把扣住对面的老妇，用他几个月粗壮3倍的手臂扣住她脖子，右手用力一扭，咔哒，清脆的响声。那是气管被撕裂的声音。就这样，苟玉在在场的几百人，和镜头后面的几万人面前，清晰无疑的杀了个人。

      全场鸦片无声，无数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警卫更是惊呆的忘记手上的枪。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神圣的场所竟然真的有人施行了一次谋杀，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只见苟玉高高的局气双手，然后双膝迎着记者下跪。他是在卑躬屈膝的忏悔他杀人的罪恶么？不，他口中念念有词，他在高声大喊“如果说要我赔偿那么严重的罪，那只有杀人才配。为了我要承受的罪，我必须杀了她。”“你们这些记者已经镜头背后的乌合之众，你们真的想要正义，真相么？我看你们只是想要一个罪人，一个替你们赎掉谋杀上帝的罪的人，好吃着我的人血馒头继续苟延残喘下去，现在我如你们所愿，我来用我的生命为你们这群羔羊苟活。”他对着拿枪指着他的警卫们说“向我开枪吧，杀死你们的基督。”

      具目睹这一刻后很多人共同的幻觉的回忆，他们好像看到苟玉不再是一个人。那么不是人是什么呢？别人继续追问，魔鬼/天使。这是唯有的两个回答。

      在混乱了一阵后，两个警卫在法官的暗示下收下了枪。一人一只手拖着它向监闭室走去，然而苟玉始终将正面对着镜头。最后苟玉像右侧弯着头，两只手平行地面，一个人拽着他头发两个人抬着他角将他架离了法庭。

      这件事情很快就被政府给压制住所有舆论，所有在场的媒体被下大了封口令，网络上所有对这件事的探讨很快都被封停，所有胡乱的转发都被请到派出所喝茶。可是这样始终封不住这件事的熊熊之火。人们纷纷已这件事发生的日期十二月二十二号为代号，而不巧这一天正是苟玉的二十三岁的生日。亲眼在日本目睹审判经过的李嘉恒也把这件事发送到了youtube上，并写出了苟玉向他诠释的故事。这件事引起了全世界巨大的舆论风暴，BBC，CNN争相报道，好想按照两个不同的版本和他所发生的离奇事件对整个人类世界价值观的结构带来了巨大的考验，那就是“真相，到底重要么。”最后，三天后，也就是十二月二十五号。由全世界多家媒体联合，及政府部门打开绿灯的全力帮助下，真实的也就是这件事亲身经历的所有人的描述共同描绘的真相被拼凑出来，也就是本文所采用的视角描述的真实的经历。世界一片哗然，对新闻业的质询如同雨后春笋般来临。

      但是苟玉怎么办呢？无论真相怎样，他确实在大庭广众下杀了人，那么他会被判死刑么？这又成了全世界关注的焦点。苟玉在面对媒体时，公然阐述自己希望去死。本来，他的家长已经打算听从苟玉的话，让他平静的接受他犯下行为的报复，杀人的回馈，死刑的子弹。可又在本来为对方辩护的那个狡诈律师的谏言鼓动下，打算申请苟玉是精神病来借此逃脱法律的制裁。因为这件事的巨大影响力，政府在压力下直播了精神病专家对苟玉的测试，这段直播前面部分的专业测试让大部分观众昏昏欲睡，但最后这段关于案件的对话却成了唯一的亮点，也成了心理学界教材必不可少的一段记录。

      “苟玉先生，您觉得你是正常人么？”

      “我当然是”

      “那是什么原因让你做出众目睽睽之下杀人的举动？”

      “因为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配的上法院对我的判罚。”

      “就因为这个原因么？量刑的程度？”

      “是的，搭上我父母努力一辈子的结果和我后半辈子的人生，我觉得她还是赚了。毕竟她已经七十多岁，我才二十多岁。”

      “难道您不觉得您太冷酷了么？一个人的生命能被这么简单的换算么？”

      “那你能告诉我什么能换算么？”苟玉掌握了对话的主动“难道用一个人的金钱来代表她生命的价值么？我想我这么说你一定会反对。”

      面对对面的沉默苟玉又自言自语说道“我觉得唯一公平点的也就是时间吧，但它也有缺陷因为每一个人的时间都是不可换算的，毕竟我们每个人都活在一个孤岛，周围是无尽的深渊，偶尔搭个桥互相取暖互通有无也是正常，可总有事情你得一个人面对。就比如你们以为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却如影随行在生活旁边的死亡。”

      精神病专家早已不知说什么，但他也早已做过调查，知道苟玉有充分的哲学背景。于是他说“我想这些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问题，你应该交给哲学家。”

      苟玉笑了笑“我也了解你们心理学，毕竟你们是从哲学分出去的。你们想建立一个常模，告诉我们正常人应该是什么样。任何超出这个边界的人都被你们拉回来，虽然他是自然生长成那个样子的。”

      精神病专家不以为然“我想，您对我们由误解，是这样。。”

      “不要用这些来忽悠我，我就问你。当你一个人独处在地下车库面对回到家时，你扪心自问过自己到底是不是你们心理学认为的正常人。”

      仿佛被揭开心底最大秘密的精神专家陷入了慌乱，想要用自欺的话语构建自己绝对符合模型，可他闪烁的言辞和不安的神色，已经告诉镜头前所有观众，他并不是他所说的那样正常。

      苟玉站起来，举起带着手铐的手，神色庄严的走到镜头前背诵了尼采《快乐的科学》的一段话“你们是否听说过那个疯子，他大白天点着灯笼，跑到市场上不停地喊叫：我寻找上帝！我寻找上帝！”——由于哪里刚好聚集着许多不信上帝的人，所以他引起了一阵哄然嘲笑。怎么搞的！他失魂了么？。。。。。。。。。。。。那么，他们究竟还是什么玩意？”

      直播到此结束，最后精神病专家的意见是他是个正常人，具备正常的思维能力。但他却遭到全世界政府的一致认同，他是个疯子。并且是那种需要永远关在精神病院笼子里的那种。

      于是，在北京回龙观病院里的最深处，多了一个常年封闭的病人，他唯一特权就是可以自由的阅读，每个月都有人从图书馆带来他想看的书，这个人就是苟玉。而他在精神病院乃至全世界人们再谈论这件事情时都有了一个代号，“疯狗”。

      荒谬

      这一年北京的夏天与往年相比，更热了一点，热到东边大洋彼岸的专家们不远万里的拿着他们国家卫星检测中国气温变化的的数据来证明全球变暖，来提醒所有生活在这颗蔚蓝星球的人们将目光强行专注到北极和南极消融的冰川以及亿万年前被寒冷封冻住的水重新注入这蔚蓝星球上的所有的大洋。

      我国的政府与过去相比进步了很多，在几个世纪以前，面对在他东海上游荡的弗朗基传来的交流的恳求，不屑一顾。想我堂堂天朝上国岂是尔等蛮夷可以理解的？谁曾想这帮东夷鬼佬来咱们这开了眼，被刺激的狠了，憋着股气发愤图强要超越咱们，嘿，谁曾想还真被这帮人找补出个办法找到了———那就是更好的利用自然，拿着咱们发明的烟花做成了枪炮，狠狠的洗劫了咱们。这下可把咱们给打怕了，连脊梁骨都不要了。有段时间一直低着脑袋做人，唯夷是从。不仅现实里跟条狗一样跟着洋人屁股汪汪叫，还有一帮读书人打心眼了忘了自己原来是人，恨不得写几个文章把过去老祖宗当人的经历全给抹去，什么《老子》是后汉的，三皇五帝都是假的，个个以挖自己祖坟为荣，还美名其曰拓扑学，琢磨个惊世骇俗的观点在扯几个模模糊糊的证据就发表个文章，洋洋洒洒的博人眼球还讨的洋大人开心，证明自己是个低等民族。别人稍加指责，就大口蕨词，还给别人扣个大帽子说人家是民族主义，自己则是只求真理而没有私心。用西方的范畴来对老祖宗传下来的门类削足适履，这件事可真是家门不幸，出了那么一帮子人。拜他们这帮所谓的“学者”所赐，到了今天，在一代人的努力下这个国家的人好不容易不用再四条腿趴着走路，而是能挺起胸脯的站着走，有功夫看看过去的历史，好家伙，不看不得了一看吓一跳。被刚才那帮孙子吧咱自己的历史搅和的一团糟，结果真忽悠到现在一些傻逼到觉得自家嘛嘛都不行，想着还是洋大人们厉害，于是好好地人不做了，就嚷嚷着要回到过去，那个给洋大人当狗的年代，真是让我这个和他们一个时代一个国家的人羞与为伍。你问我怎么看，别光否定拿出点肯定的证据。我没你们那么多的顾虑，俺就觉得咱老祖宗就是太通透了，非搞出了个超前的天人合一，在两千多年前吃不饱的年代就想着保护环境了。而这些自以为文明高人一等的洋大人却不那么地道，把这么多的物种灭绝了，那么多的环境破坏了，手上沾了全世界人民不知道多少鲜血的手，用几十年的时间洗了一洗。现在好了，他们自己能吃饱了，又嚷嚷着不让别的国家吃饱，为了所谓世界的环境，这事可真他妈的不地道。

      当然，扯得远了，回来唠唠咱国家没变的。咱还是有这好面的本性，不信你看，这不远万里关心咱们的美利坚人民在扭秧歌发了个报告说咱北京炎热的报告。本来你就当一群吃饱了撑的人在几万里外放了个屁，可谁曾想咱们外交部就非要屁颠颠的跑过来闻这个屁味，沾了洋大人屁眼里的一身腥味。咱这发言人在电视里可怜巴巴的解释说：“咱这天热，不是俺们国家环境破坏的严重。是咱们有本事从南方吊水，我们向河南红旗渠的英雄事迹学习，挖了个大沟渠把南方的水给引了过来，叫什么来着，对“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么！”我们干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一千多年前有个叫隋炀帝的年轻老哥也这么干过。从这事可以看出你们鬼佬做调查也不严谨，这因变量的分析你们样本组就没选区对，啥，你说我在胡说？说我们国家没啥科研水平，只有你们这群先进国家才有解释权。社会社会，原来科学是你们老外家开的，原来真理不是靠事实是靠权威。呵，一叶障目的小崽子们，你们就没分析到北京这雨也下多了么？过去一个夏天也下不了几次，现在隔三差五的打雷放闪，多热闹。这不就代表着北京的气候已经发生了变化了么？”话还没说完，就找着昨晚上一起请他吃饭喝酒喝得满脸通红的年轻记者叫他站起来，让他问几个准备好的问题。就看这挂着实习记者的年轻小白脸磕磕巴巴的用捣鼓了一天在嘴边的几个跟他昨晚上就商量好的问题一问，他也就用早已让秘书想好自己再背一背的答案一说，就又屁颠屁颠的跑了，好赶上今晚上给他的领导过生日。这下可急的后边想提问的记者冲到保安那里耳鬓厮磨，好不热闹。

      这样的镜头对于每天坚持看我国中老年人必备娱乐节目《新闻联播》的贝加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来到大陆的三十九年的生活早已让他对这个母国的一切套路了如指掌，见怪不怪了，但他却从来没有后悔过三十九年前做出的那个决定。

      他正呆呆的看着电视里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出现的男女播报员得神情一阵恍惚，好像一下子灵魂跳出了肉体所依附的此时这个时间的境况，他在漫长的人生林中路又一次找到了歇脚的地方，难得的坐在这块歇脚的礁石上，他终于有空审视自己的一切。他先环顾四周，茂密的树木将一切视线所能及的地方遮掩起来，只能透过树叶和枝干间隐约可见的缝隙可以看到由远及近不同的人影。在他右手边从衰败的花朵和略微有些枯黄的叶子中闪烁着清晰的而他熟悉的妻子的身影，清冷的白灯阴沉着她正在厨房里忙手忙脚的加热着中午从外面带回来的剩菜，她到底不是他过去初见的模样了了，岁月如刀斧般在她身上留下了神鬼莫测的痕迹。原来的瓜子脸已被生活的腐气充为大饼，坚挺如乳鸽般的胸部随着岁月的曲线膨胀，坍塌，现在有如一个苦瓜赘在臃肿的身材上，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变成水桶一样粗，而过去最让他迷恋的高挑迷人的大长腿如今打了罗圈，茂密旺盛的黑发不仅被染白了鬓角，认真细看还有一些斑秃隐藏在精心掩饰的头发下。这样一个女人的容貌放他在路上看到，只会让他感到恶心，就像踩到路旁一坨狗屎般毁坏他的心情，但放在陪他走过无数起伏的这个女人的身上，他眼里只有无限的深情与爱意；而在他的左手边则有着他令他心旷神怡的美人，到处都是鲜花盛开的景象，除了了牡丹百合玫瑰这些是个人都耳熟能详各位轻易就能辨认的名花之外，还有无数他曾经见过但从未想去了解，所以现在叫不出名字的五颜六色的野花正在绽放，而鲜嫩翠绿的枝丫点缀的那个姑娘是那么的美丽，她正慵懒的九十度靠在床上，流行的猫耳耳机压着她柔顺的头发，在八月夕阳的余晖下，她犹如白壁般的芊芊玉臂染上了一抹红霞，她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她ipad里面的纪录片，认真的她的瓜子脸是那么的优雅，她的鼻梁是那么高挺，她的红唇是那么诱人，唯一美中不足的让人无法以为是天上的仙女可能就是脸上淡淡的小雀斑，但是他想说，你觉得她不完美一定是因为你没有和她对视过，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明媚清澈，而她的眼眶和丹凤眼般的眼型就像勾魂的狐狸一样，这双眼睛有如日月潭一般融合了青春和妩媚，将所有与它对视的人彻底埋葬在爱情深不见底的旋涡之中。哦，她是这么的美丽，这么的青春，就像她的母亲往昔的模样。他情不自禁的低声呢喃“我可爱的宝贝女儿！”。

      这时他回首望去，在后面不远的地方能看到一个竖立在两条道路尽头交汇的坟茔，向阳那一面由来的道路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的一条是那么模糊，短促，荒凉，以至于它在属于贝加缪的人生路还未开始就走到了尽头。是的，这条路属于一个队贝加缪熟悉而又陌生的专有名词，父亲。他的父亲，贝影，就在他二十七岁那年在刚刚和妻子有了爱情的结晶的那年撒手人寰，他的生命在那一年有如彗星般陨落，而原因只因为他受不了白色粘稠的空气糊住了所有有良心人的口鼻，让所有人谨小慎微的待着口罩战栗的呼吸，于是他不仅独自摘下了口罩，还呼吁所有人都摘下它。于是他在防疫人员还没到来前自由的呼吸了一秒，自由的演讲了一些话，自由的写了几篇文章。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就走了，他自己选择了这条悬崖。够了，可以了，贝加缪停止了回想他的父亲，他安慰自己要理解他，说父亲死的不亏，他是一道彩虹，是一只鸟，更是一只扑火的飞蛾。为了一秒的炫美，为了一秒的自由，为了一丝照亮人世的温软，他在所不惜，哪怕将原本美满的家庭生活搞得支离破碎；哪怕开朗活泼的妻子因为人们的非议和守寡将一层乌云永久的挂在了脸上；哪怕将一个无知而无罪，从未见过父亲，渴望父爱粗粝的大手的他的骨肉必须忍受从懂事以后，被他离去所带来的嘲笑化为的巴掌的抽打。他们本来可以给他这么多的爱，能让他在细水长流的时间中来慢慢的体会。可因为他无情的冷漠，他扬名的自私，他崇高的理想，这些爱都化为他们在没有他日子里的连绵生活中，刻骨铭心的恨。不仅恨他的冷漠，他的自私，他的理想和他带给他们的伤疤，乃至怨恨上了所有那些为理想献出生命的自私的人，恨那给所有人安慰的名字—希望。

      向阴的一面是那么的蜿蜒孤独，在贝加缪刚开始踏上自己的道路时就搀扶陪伴着他，就好像它没有尽头也没有终点一样。贝加缪从未想过和她分离，直到三十九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在海边犹豫的张望，在这时他仿佛感到有一束熟悉的目光从遥远的地方赶到，给他勇气和力量去跨过冰冷刺骨的海水，去追寻人生新的希望。他知道，这条路，这个目光，都是那个给与他生命，陪伴他成长的名叫母亲的。她有一个美丽的名字“朱有福”，可是这个名字没有带给她幸福美满的人生，反而仿佛诅咒般让她忍受两次分离，一次是他的二十七岁的丈夫在她二十四岁风华正茂，刚怀上他们孩子时的猝然离世；另一次是她二十七的儿子在她五十二岁年老体衰行将就木时的天各一方。不知是命运的打击不够凶猛，还是对幸福的渴望是那么的强烈，两次打击都是她身子骨最衰弱的时候，可偏偏命运没有击穿她的脊梁。第一次，在生下贝加缪的三天后，不顾自己羸弱的身体，背着襁褓中的儿子就开始在娘家开始做洗衣工，来应付一大家子人的开支。而后一次，则是不顾自己年老眼花的视力，在临街的二层小阳台上，将租他儿子房间的小年轻人叫出来，拿着报纸让他一字字的教自己学习，好盼望着能从报纸上找到他这个当时瞩目的儿子的近况，可惜媒体的热情就像男性对赤裸女性的欲望，在高潮后偃旗息鼓，她沸沸扬扬的儿子被时间晾成了一滩凉水，直到九年后，她悄没声息的一个人坐飞机去北京，才又一次再见到让她牵肠挂肚的儿子。当时已经小有地位的贝加缪想把她接来一起生活，可她拒绝了，她说她还是忘不了家乡那边夜晚熟悉的风中飘散的闽南话；她说她不舍过了一辈子的还没通电的屋子；她还说她那傻傻的一辈子没结婚的舅舅还一个人在家；最后她说她看到儿子在这边有了媳妇，有了家，还很幸福就放心了。贝加缪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她聚精会神的挥舞着手，他知道她所有的话，就算中间没有一丝言语，只有手在空中飞舞画下的花。对了，他忘了说，他的母亲是个天生的哑巴。

      几天后，他带着妻子在机场依依惜别了母亲，他知道她知道他当年做事情的后果，她知道他知道她真正告别的原因，可他们都没有告诉对面。当时的他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在见到生养她的母亲，故乡的样子，因为他已踏入时代的洪流，成了弄潮的精灵，端不得自由。可没曾想，几年后，环境真真的改好了，他做的事也在两岸心照不宣的暗曲下淡漠了，使得他还有机会回了几次故乡，在见了母亲几面。但终究也有告别的一天，在十年前奥运礼花洗礼京华的夜晚，曾以为不老不死的母亲就这么走了。她的路载着她的音容，在那个星光璀璨的夜里，在他的脑海里绕了九十度，逆着流找到了她丈夫埋葬的墓给他留下的空位，带着她替他看的时光一头从背面扎进去，迫不及待的想拿出来给她多年未见的丈夫看一看这人间的模样。而他，只能在遥远的现在，向着远方那个坟头跪下，满脸泪容。

      拭目所及，除了这个最令他瞩目的坟茔之外，就剩这被茂密树林遮蔽，只能从树叶间隙看到的来时的那笔直道路，这时因为他的停留，无数过去的场景碎片被时光冲刷纷至沓来的拍打在他不再细腻的脸上，越过早已和脸融为一体的面具直击他的心灵，让他身体忍不住的在这撞击中一阵阵颤栗。看，那个是他小时候和小伙伴抓蝉的画面；那个是他们一起在水潭边看水里的精灵孑孓；还有那个是他们一切抓蚂蚱；还有这个，那（nei）个，那（na）个，那一个。呜呼，为什么这写细小的记忆碎片这么锋利，能一下子割伤他饱经风霜多年练就的防御，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与他是一体的，这些是他心灵的拼图，以至于他根本没办法抵挡它们的威力。在被记忆冲刷的短短的几个瞬间仿佛拉伸成一个世纪般的漫长，以为遗忘又浮现的过去画面让他原本以为干涸不再能湿润的眼眶重新满含热泪；原本被冷酷现实割裂的残破不堪的灵魂再一次拼接完整。这一切仿佛让他他原本干燥，枯萎的表皮又一次抽出新绿，他再一次收获了勇气，仿佛重获了新生。这一刻被一种满足所包围的他无比感谢过去自己的浮现，让他又一次有力气的去顺着人生路张目前行，而不做一个只能低头审慎脚步，附身走路的老头，满脑子只剩下盼着赶紧走完剩下的道路，回到那号称属于每个人的最后的孤独安静的家。

      重获年轻的他感觉歇够了，于是他双手按着岩石“蹭”的一下子起身，重新大步踏上了本应在时光催促中永远不停歇一直走下去的直到倒下的被树林不断遮蔽又敞亮的路。只是经过这短暂的休息后，他感觉前路的风景已经变了，原本不知何时已是满目阴暗的色调重新归复他刚踏上这条路时记忆中的光亮。于是，他借着过去给他的力量抬着头向前走去，一阵天旋地转，他感到他回来了，眼前是正嗡嗡作响的电视机，耳边是“感谢您收看今天的新闻联播，我们明天再见。”“再见”“dengdang，dengdengdengdang”他用手在身体周围来回摸索，找到被他随手一扔的电视遥控器，正准备熟练的关掉电视起身。突然一阵莫名的浅笑涌上心头，他为自己刚才被鼓舞而干劲十足的精神的幼稚模样逗笑了。这样的恍惚，或者哲学的用语“超越”而他所从事的职业心理学有一个专有的名词叫“出神”，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了，随着年岁的见长这样的情形越来越多了。说来也是有趣，也算是这方面的专家对于这样的状况也不想去特别的研究和解释，反而更多想得是享受这独特的状态，尤其是过去人生经历中突然莫名记住的画面，在他这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级回忆起来，真是别有一番滋味，直叫人想抛下一切跳入那个活灵活现画面所代表的场景，所记忆的青春重新再活一遍，可惜注定是没有如赫拉克利特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他从走到了客厅旁不远的餐厅，好奇打开了妻子为了解油腻而特意晚上新炒的绿油油的上海青和中午在外面吃剩下的打包带回家色泽金黄的新疆囊炒肉和小锅牛肉所包围的盖着盖子的瓷盆，不出所料的用鼻子嗅到了一口三十年如一日熟悉的鲜嫩香滑的鸡汤白烟就，他向窗外看了眼被火烧云笼罩的大地，觉得这是一天中最美的时光，就像他现在这个岁数一样。他决定在这时候开饭，就准备开口喊女儿从屋里出来吃饭。可是刚说女儿有自己传承的姓“贝.”时，他就感到自己的嗓音并不是十分的清晰，有点嘶哑。于是他咳了一下，哼哼了两声，直到喉咙里的翳障被水浸润，才开口，用有如洪钟般精气十足又响亮的声音叫到“贝小小，饭做好了，出来吃饭了！。”

      “哦，我马上就出来”女儿的声音从离客厅最近的她的屋里传来了，他从餐厅桌子前绕出来，进了对面开放式厨房帮着妻子盛饭，拿碗筷。等他和妻子收拾完落座，各自看手机看完了微信推送的“主席日程表”，还没有看到女儿从屋里出来。他感到又一丝生气，觉得女儿对她父母的劳动不尊重，要是放在十几年前他还较显年轻的时候他肯定早吼她的女儿催她出来了，不过这些年随着自己岁数渐长，女儿也越发出落得亭亭玉立，他对女儿的态度也愈发的缓和，所以他又一次用和刚才一样中气十足但自以为平和的大嗓门说“乖女儿，怎么还不来吃饭？今天你妈妈特意给你做了你最爱喝的鸡汤！”

      他假装不在意的用筷子夹菜，实际上正支起耳朵聆听女儿房间里的动静，坐他左手边的妻子也放下了手中的手机，从两耳旁边的太阳穴去下她的老花镜。是了，他俩已经、老了。曾经耳聪目明的一对夫妇如今看尽在直尺的手机也需要眼镜的辅助。当当当，是女儿穿上拖鞋习惯性的踩三下地板所发出的声响，然后就是她哒哒的移动到她房间门口的动静，咔，蹦这是女儿门锁打开的声音，然后她就风风火火的坐在了妻子的对面，用勺子舀了几勺鸡汤到旁边盛着一半米饭大碗旁的小碗，然后低下头用嘴轻抿了一口，幸福的笑了笑，半真心半恭维的对妻子说“不愧是妈妈做的汤，真好喝。”

      妻子回应的浅笑了一下，头上的鱼尾纹在明***的灯下给他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就好像一晃回到十多年前刚买这个房子的时间，当时新买的房子连一个座的地方都没有，他和妻子就在旁边的客厅现在放沙发的位置上和女儿第一次在新家共进了午餐。他当时和妻子各自坐着一个小板凳，前面用一个比板凳稍微大一点的桌子放着妻子做的鸡汤，当时刚从外地转学来的女儿因为家里没有富裕的凳子坐在铺着报纸的地板上，现在还记得当时女儿看见一家和睦融融的笑脸。不过他觉得自己还是需要教育一下女儿，他假装沉着脸说“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吃饭都还要别人叫么？”

      话一出口，他感到一丝后悔，过去和女儿因为这件事情起过不少的争执，女儿会回嘴说“吃个饭不是我的自由么？”他则说“一家人一起其乐融融”这样的概念，搞到后面就会上升到互相攻击和伤害，他又想，这可能也是女儿选择大二时候走二加二项目出国和在国外读研的原因之一吧。

      他在餐桌东侧的踌躇没有一点影响餐桌西面那个用手正忙啃着鸡腿的女儿。鸡腿是从鸡汤里偷偷捞出来的，咦，明明是被所有人看着为什么要用偷偷呢？她也这么问自己，可能是想起母亲以前说她吃吃吃，吃成个小胖妞的诅咒吧，哈哈。她用白净的手娴熟的抓住鸡腿尾部较凉的部位，捋开几根眼前遮挡视线的青丝，用这个年龄独有的红唇吹出馨香的体气加速这鸡腿变凉，差不多的时候一口咬住它，完成了一次现代都市人的捕食。父亲说的话她当然听见了，这要放在几年前她肯定要和父亲争论什么民主自由，不过在国外多年的独居求学生活让她学会了更有效率的沟通，那就是—认错。她将被咬了一口还在不停打着白眼求救的鸡腿放在她的“储藏室—饭碗”里，起身走到对面父亲的左侧，一只手抱住父亲的手臂说“爸爸，我错了”。她知道，父亲肯定会被她这一招击倒到手足无措。

      贝加缪被女儿的言行惊呆了，他脑海中冥思苦想了半天的措辞被这突发情况刺激的一干二净，他只能喏喏的说“没事，没事，你下次注意就可以了。”女儿如旗开得胜般回到她座位去对付他的鸡腿了，这段饭他吃的魂不守舍，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刚才女儿离开时，妻子带着一点小责备的对女儿刚才行为的训斥“小小，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你父亲撒娇啊。”要是放在他给别人做咨询的时候，他会对这个有点厄勒克拉特情结的行为大加解释，可真到了自己身上他却完全被一种幸福感所充盈，他第一次对弗洛伊德起了怀疑，因为这种感情分明不是什么父女不伦之情的显示，而只有一种对女儿出乎意料反应的欣慰。他这顿饭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这顿发吃的幸福，安逸而又索然无味，无所赘述。吃完饭女儿又回到了屋里锁上了门，妻子又是一个人在收拾整理，而他却还在回味刚才女儿的举动。

      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的正确性，他以前总觉得自己是为了教育女儿，是为了女儿好。可当他再次回顾得时候，他发现其实他享受的是和女儿的争吵，享受的是女儿对他意志的臣服。可是这样真的好么？纵然是他的骨肉的她也是和他不一样的它，所以他会愤怒，她会无奈，这个家会陷入悲哀和分裂。难道这就是他希望的家么？今天女儿给了他一个不一样的答案，他悟了，原来他潜意识里最渴望的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妥协，一个温暖人心的拥抱，一个浸人心脾的微笑。家里就该是一个不讲道理，却温暖人心的港湾啊。

      他将自己坚持了几十年的日记本拿出来，记录下来今天的感悟，想着是那天退休后写回忆录的时候好好说下这段素材，时间就这么滴答滴答的溜走了，到了晚上十点左右，记完日记的他伸了伸懒腰打算回屋里休息，妻子正半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腿，上半身直着看书。他在卧室里的洗手间开始洗漱，就听到一墙之隔的女儿房里传来了女儿惊呼的声音“真的么？今天真的有这么多的帅哥么？”“好，我现在就过去，挂了啊，媳妇，一会见，么啊。”

      没多久也就是他刷一口牙的时间，女儿就已经穿戴整齐的从屋里窜出来，来到他这里将自己的所有化妆品抱走，到另一个洗手间开始化妆。他慢悠悠的刷完牙，假装漫不经心的走到女儿化妆间门口，敲了敲门问“这么晚了，要去那里啊？”里面的贝小小一边画着眉毛一边说，“朋友叫我出去玩，说今晚上又活动。”贝加缪说“可是你明天不是要第一天上班么？这么晚出去玩明天起得来么？”“哎呦，放心，起得来”女儿不耐烦的在里面答到“我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不放心的。是吧，妈！”“加缪，别管你女儿了，她自己有数。”妻子也在房里这么向他说道。“那行吧，你记得早点回来啊，注意别喝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门一下子被打开，里面是画完妆的女儿，一身成熟的都市丽人的造型。“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一起去的有好几个人呢。”女儿兴奋而不耐烦的推开了她，走到家门口开始穿上了她的高跟鞋，她一只手穿鞋，另一只手接起了电话“对，司机师傅，您就在那个门口等我，我马上下去。”然后拿头夹住手机，打开了门，回头向贝加缪挥了挥手说“爸，那我走了啊。”一边准备走出去。贝加缪回应着女儿“上了车把车牌号发过来。”女儿的身子已经快被关拢的门挡住，但她还是用他可见的手比了个ok的手势，就这样出了门。

      他想往常一样的睡觉，可是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只能浅浅的睡着，直到半夜两点四十五的开门声，他好像才真的睡着了。

      第二章

      现在的时间是北京时间早上六点五十九分，贝加缪正斜躺在床上，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在黑暗中摸索到床头柜上台灯的开关，点亮了他这一天的初始。

      “人真是一个奇怪的动物”贝加缪借着床头灯昏暗的光线，看着还差一分钟之后就响的闹铃心里嘀咕道“为什么要给表发明这样一个奇怪的功能。”

      他起身下床开始穿衣服，发出的声响让本来面对他背对窗户熟睡的妻子翻了个身。边穿衣服边看着床上的妻子，他觉着有时候他真的挺羡慕自己的妻子的。作为一个女人，大多数情况不需要自己在社会上怎么打拼，只要有一点点姿色和一点点情商，再加上足够好的运气，她就可以足够在这个社会很好的立足了。当然他这样的想法如果说出去肯定会遭到女权主义者的痛击。但首先，作为一个成熟的中老年男性，他早已学会了很好的埋藏自己“不合时宜的思考”：其次，他并非觉得这样表达了对女子的轻蔑和鄙夷，与之相反，他认为这样的观点反而说明了女性优于男性的状况。他尤记得他当年读波伏娃《第二性》时的反诘“如果女性只能像一个客体，不能像一个主体。那么男性只能作为主体，不能成为客体不是一样的痛苦么？女性想奋斗没有门路，男性想依靠却没有臂膀，谁也不必谁更幸运，谁也不比谁更痛苦。”他想这是一个二律背反的矛盾，他想说我们男性有时候也是羡慕女性的，可我们不能说。女性主义者的平权其实是在男性优势的地方强行平等，在男性劣势的地方视而不见，他想了很多，他觉得不公平，他想写一本书叫《第一性》来解释男性的不易，可是他想必须是也只能是他想，因为作为一个男人，如果他过多的对这个社会喋喋不休，别人只会认为是他的无能，是他不努力，他如果想继续玩这个“社会游戏”必须接受这个游戏的规则。

      当然，她的妻子与几十年前的女人相比有很多不同，她并不是没有工作，在家赋闲做全职煮妇。她的职业是一个音乐老师，这个奇特的分支可以让她相比别的科目的老师有更少的压力和更多的自己的时间，（音乐老师很少做班主任且没有学科成绩压力）在没有课的日子里她可以悠闲的去上班，在办公室品一壶茶，盯着电脑看新闻看一整天。纵然，nopainnogain，收入并不是特别高，甚至可以说在这个高通膨的年代有点拮据，所幸妻子的攀比心并不是特别重，只安心守着自己家小小的一亩三分田，应付生活，那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她还有一个事业更加成功的老公呢。想到这里他穿戴好了昨晚就搭在椅子上的衣服，从衣柜里拿出一条领带就打算去卫生间打领带顺带洗漱。水龙头发出的流水声和刷牙弄出的声响吵醒了本来熟睡的妻子，她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就说道“我今天课是第四节打算多睡一会，你就替你女儿做个早餐，然后七点半叫一下你女儿吧？”

      “咕咕咕噗”贝加缪吐出了口里的漱口水，用水清洗了下嘴口的牙膏沫，用毛巾擦了一下然后说“可以，女儿有跟你说早上想吃什么么？”然后开始用梳子梳头。

      “从冰箱里拿袋牛奶，再给她煎个鸡蛋然后用烤面包机烤两个面包片就可以了”妻子慵懒的说道。

      “好，我这就去做。”他整理完头发，打好领带，整理好自己的仪表，就走出了卧室的房门，去厨房开始做早餐了。

      在厨房忙着做饭的时候他又想起了闹钟的问题，作为一个资深优秀的精神分析师，他认为有以下几种可能性：一·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他这么强的规律性，可能他们真的起不来。二·可能订闹钟更多是一种仪式，代表着对新的一天的尊重。三·闹钟本质上其实代表的是一种时间管理，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生命轨迹，所以这也是我们对习惯的承认。原始人到底用不用闹钟呢？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太阳就是他们最早的闹钟，后来农业时代是用公鸡的打鸣，那么再到后来呢，到了工业时代，人们发明了电，从此就不再有了白天与黑夜的分别。我们的闹钟的历史也就是我们人类发展的变化史，不过究其根本，所谓的闹钟和表不过就是人类时间意识的表象，而把时间对人类意义说的最清楚的莫过于就是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了。当然。。。

      叮，考面包机跳面包片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早餐已经做好了。他将面包抹上果酱装完盘后，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七点半了，就离开厨房走都女儿房门准备敲门。

      “当当当，当当当”短促的敲门声和“小小，该起床了的呼喊”钻入了房里，不顾屋里黑暗空气玩命的阻塞，传入了熟睡中的贝小小耳朵，在她的脑海里响起了惊雷，将陷入沉睡魔咒的睡美人的意识唤了回来。半梦半醒中，她下意识的翻了个身，将手在床边成格子状上升的书柜沿摸索，试图找到她昨晚随手一放的手机。

      第一个格子没有，第二个也没有，这两个是她平常最有可能放的地方，她沉下肩，用手缕着放在地板上的电源插座上的充电器的连接线，她顺着线在电源插座旁边找到了手机，估计是昨晚在不知哪个时间从柜子上掉了下来。“哦”她喃喃自语道“原来你在这里。”

      按照高中力学知识，静止的物体在未受力情况下是不会运动的。可现实，有时总会给出一些奇怪的现象让你质疑，比如深夜柜子突然发出的声响，手机突然地掉落。可能科学会有一个解释，可在你看来是这神秘的世界告诉你生命还有无限的可能。

      贝小小朦胧中看了眼手机，七点半多一点了，距离上班已不到一个半小时了。她立马翻身起床，从地板上捡起了“今天”凌晨过于困顿而胡乱仍的衣服，准备冲向洗手间。

      而这一切对于外面的贝加缪来说，只是听到了里面女儿咚咚咚的脚步，就看到门把手下沉，有一股力往外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屋子里迸发出来。试了几下开不开门的主人好像意识到是她锁了门，于是门锁转动了两下，一个靓丽的身影就从里面窜了出来。

      “爸爸，早上好”女儿草草的打了个招呼，就从他身边掠过冲进了洗手间，然后就是洗手间的门被关了起来。他感到，刚才那个屋子里的怪物就是附在女儿身上的青春活力，而他自己的怪物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消散遗失，现在的他再也不会像年轻的时候火急火燎的赶时间或者做事情。如果迟到了，他会懒洋洋的打个电话，随手编一个理由糊弄下话筒对面心知肚明嘴上却还曲意逢迎说“注意身体”的秘书。也再也不会像年轻时候白天忙工作，晚上熬夜赶报告了。对了，以前他记得自己在领导开的会上如坐针毡，好像浪费他的生命，好像屁股上点着火箭催促他离开会议室，向前进！向前冲！。而现在的他能老神在在的在会议室里泡壶茶，用一个下午的时间说着其实不到半分钟就能说完的废话。这一切，不怪世界，也不怪自己。要怪只能怪时光，时光啊！为何你是如此的捉弄人，对不懂得珍惜你的少年人是如此促狭，而对厌倦你的老年人却如此宽裕。

      贝加缪看了一眼手表，指针已经走过了七又三分之二的轮盘，他意识到再不出发就可能会遇上早高峰耽误自己的计划，于是他来不及等女儿从洗手间出来就转身去餐厅椅子上取下妻子昨晚收拾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对着屋里说了句“我走了”就出门了，耳边零星传来卧室里妻子懒洋洋用鼻子哼出“嗯”和洗手间女儿刷牙而变形的“爸爸（wawa）再见”。

      站在电梯前，他一边本能的按下按钮等待电梯，一边脑海里开始思索有没有忘带什么东西。电梯从一楼开始向上，他先摸了裤兜，车钥匙和家门钥匙分别放在了熟悉的左边和右边。然后是上衣腰部的口袋，左侧手机，右侧打火机和烟。然后是胸口前内侧的口袋，里面是钱包。他拿出钱包开始检查，身份证和工卡放在了左手边，右手边是。然后现金夹在后部的缝里。

      电梯在他的面前打开了，他将钱包放了回去，就一脚跨入了电梯。电梯随着他的进入摇晃了一小下，他熟练地按下了B2和关门键。在电梯门合上的时间整理了下刚才找东西弄乱的衣服。

      当电梯下坠到五楼时，他突然又一次想到一个问题，他到底有没有锁家门。说来也是巧，每次离开家时到五楼他总是想起这个问题，以前要是家里没人。他就会在上去一趟，确定一下自己到底锁没锁门，可今天家里还有两个人，想来即使门没有锁也不用特意上去锁一趟，就放下心来，走出电梯门去了自己的车位。

      发动车一路出了地库，走在熟悉的去单位的路上。他的思想有一次无法专注在海德格尔所说的“在世之在”“生活世界”通俗点说，也就是开了小差。想起自己“为什么总是在五楼才想起自己有没有锁门”的问题，作为一名专业的精神科大夫，他意识到自己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这种强迫症的表现背后到底有什么原因？他开始回忆起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忘记锁没锁门还非要上去检查一下？这段时间里到底有什么大事？或者说童年的那个事件和这段时间的经历形成了联系？在这样的自我剖析中，他的意识或者说理性主导者思维探索，潜意识和前意识则操控者他的肉体，一路开车到了上班的地点，xxx医院，燕京最大的精神病医院。

      精神病医院在正常人或者说对它不甚了解的人中，因为影视和鬼屋的影响造成的印象无不是阴森，恐怖—破旧不堪的病房，枯萎的草木，外面阴风阵阵，不时夹杂这从精神病医院里面传来瘆人的恐怖叫声，附近的居民寥寥无几或者谈之色变。但实际上，并不是如此。占地面积颇大又被高墙围绕的这座精神病院建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因为当时的互联网并不发达，人民也并不够开化，政府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解就将这座医院规划到当时离市中心很远的北郊。可谁曾想，随着燕京的发展，北边越来越发达，原来荒无人烟的这片地区已成为重要的居民区，更是被选为燕京两大廉租房基地之一。这里也就慢慢繁荣起来了，等到近些年更是随着地铁的开通成了一个人口稠密的地区。

      医院刚建成时附近还是空旷突兀的烂草地，可后来随着经济的发展，向钱冲的地产开发商怎能忍得住医院附近这么一大片一片空地—毕竟他们最疯的那个还想将故宫拆了盖大楼—就将空地盖起了居民区。这些居民区最早的住户大抵是一些来京打拼的年轻人—(他们比精神病还可怕，那股工作拼劲在我看来比病人疯起来还恐怖）:要么是一些经济条件不怎么好的人更是觉得自己烂命一条，得过且过，也不在意自己住哪里了。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这些居民发现住在这里和正常的医院附近没有什么不同，哪里有什么传说中的病人越狱，露阴癖在大街上跑，或者近似鬼怪的都是奇谈。医院里每天来往的要么是上下班文质彬彬的大夫和尽职尽责的医护人员，要么就是遮遮掩掩低着头带家人来这里看病的家属。当然，总归和寻常医院相比有些许不同，那比一般高医院高的多的围墙，还有不时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喊。

      医院坐落在马路的东侧，附近来往的居民有时就通过大门朝里面望过去，看一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景象。正对着大门的是医院的主楼，主楼只有四层，并不是很高，毕竟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产物，现在看上去有一种强烈的年代感。从大门到主楼两侧是零零散散的车位，而车位后面，也就是楼的两侧是被绿植围绕的走廊，是中式风格连接着楼后面的花园。

      花园的正中心是一个不大的水池，里面养着一些观赏鱼，围绕着水池是被过道分割的四片面积不大的草地，过道上还有四个对称的椅子供人休息。而再往后面就是被高墙和大铁门阻隔的重症监护区了。

      因为是精神病专科医院，所以主楼只有四层。前两层是门诊部。三层和四层分别是医护人员休息室和治疗室。一层的大厅里放着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上面写着一句苏格拉底的名言“认识你自己”，在镜子后面就是直通花园的后门。挂号室在入口的左侧，右侧是保安室，保安室里面就像一个简单的卧室，因为每天晚上门房秦大爷都在这里入睡，这就是他的家。而相对靠后的就是上下楼的楼梯，左侧和右侧各有五间诊室，二层也是同样的格局，左侧第三间的主任医室就是他平常接待门诊的房间。他的办公室在三楼左侧第二间，紧挨着第一间的院长室。三楼与别的楼层区别的地方就是有一个空中走廊连接着主楼后面的住院部，两侧的门常年锁着，常用钥匙分别挂在主楼这侧的护士值班室，而对面的保安值班室也就是秦大爷的家里的墙上也挂着一个备用钥匙，以防夜间忽然有病人出现紧急情况好及时治疗。秦大爷也算是资深老员工了，单身的他从建院开始，每晚就一直一个人住在他的值班室里，监视着大门那边住院患者的情况。而四层就是最神秘的治疗室，有类似审讯烦人的隔离室，也有堆满了镇定药物的治疗室，也有流传最广的“网瘾克星”电击诊疗室，对于不熟悉的精神病医院流程的人来说是神秘的，而对于从医院开业就在这里工作至今已有26年的资深医师，这里的每一个安排他都了如指掌，这里流传的每一个故事他都身临其境，这里的一切都已渗入他的记忆，划为他生命旅程最重要的一个背景板之一。

      贝加缪将车开到了医院门口，门口的红外线扫描装置扫过了它的车牌号就打开了拉杆。两侧穿着保安服黑黝黝的年轻保安向他打了个早上好的招呼—他们大多来自外地农村。他是为数不多和保安有交集的医生，因为他从来不会带着来自阶级，文化或财富带来的优越感歧视他们—这与他的独特经历有关，所以他才能和他们相处的很愉悦。他隔着车窗指了下表，意思是他赶时间就不和他们闲聊了。两个保安各自做出一个ok的手势表示理解，就继续互相聊着各自的家长里短，贝加谬就开车进去找车位了。

      等他将东西放好在办公室，并在二楼右侧换衣间换好白大褂，坐到了他的诊疗室办公桌前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九点。中间当然有形形色色的人给他打招呼，他当然也都礼貌的回应了，因为问候的人太过熟络或者说问候的事情太过规律，以至于他现在坐在办公室里回想起来竟有些模糊。外面已经排满了形形色色的病人，焦急的等待着九点的到来，好让这个社会的精神园丁剪去他们脑海里超出社会容忍，刺痛他人的枝芽。

      第一个进来的是一个自闭的小孩，第二个进来的是个阿尔海默的老太太，第三个是个焦虑的中年人。。。。。。就这样一直到了十二点结束。今天的门诊并没有出现严重的精神类疾病，大多数是不需要药物治疗的心理疾病。这也算正常，毕竟不是每天都能抽到精神病这样的大奖。他彬彬有礼的送走最后一个病人，收拾好东西和几个要好的同事一起去食堂里吃了饭，拒绝了饭后一起散步的要求，因为他感到昨晚上担心女儿没有睡好，再加上一上午的脑力劳动，对于他这个岁数的人来说过于疲惫，就向他们告假说要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准备迷糊一会儿，他们打趣的话语“老贝，昨晚上是不是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被他一句笑骂“去你妈的”打散了。

      贝加缪懒洋洋的躺在被正午阳光照耀的沙发上，这个位置是他得到这间办公室后找到的最好的享受阳光的位置。他的办公室不大，大概有十多平，办公桌贴着左侧墙缝放在窗子前，窗户的石头檐上放着他养的几盆花和给他们浇水的工具，他工作的时候背对着窗户，这样他写东西的时候正好面对着大门，办公桌左面是他的书柜，里面堆放着满满的文件和医学类书籍，而办公桌的正前面是他的小沙发，他现在正躺在上面。沙发前是一个小茶几，茶几上用布蒙着煮茶的工具，茶桌附近散着几把折叠椅子，方便来访的客人一起聊天品茶。剩下的空间就是所剩无几，也就是开个门的大小了，门后放着他扫地的小笤帚，这就是他小小的温馨的办公室。

      在温暖的阳光的照射下，躺着的贝加缪很快就陷入了梦乡。可刚感觉没睡多久，“贝主任，贝主任！”他就被声声入梦的呼喊声叫醒了，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年方二十的少女的脸庞，她是蹲在沙发前叫他的，她的脸离他如此之近以至于她吐气如兰的呼吸拍打在贝加缪的脸上，加速了他血液的流速，甚至让他久已疲软的下体都感到一阵热涌。

      “海院长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她看到贝加缪醒来后微微笑着说道。

      贝加缪抹了一下头，揉了揉睡得迷糊的眼睛，就说“好的”然后坐了起来，他坐起来后比她半蹲着高了半个头，能居高临下的看她。她将双手从身边挪到他刚才躺着多占的空位支了起来，微侧的脑袋仰着头看着他，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她的曲线因为这个姿势淋漓尽致在她的眼前展现，呈现一个饱满的S型，白嫩的脖颈，因重力而下坠愈发饱满的酥胸，纤细的腰肢，浑圆的臀部，还有那修长的双腿，以及小巧无瑕的玉足。贝加缪不禁感叹道，青春真是上天赐予人最美的礼物。

      他先说“好的，院长有没有跟你说什么事？”她摇了摇头，他感觉自己身上被岁月腐朽的烟酒气息怕是玷污了她洁白无瑕的纯洁，又试探的说“真是不好意思，刚起来可能又口臭没有熏到你吧。”

      她一听这个话，皱了下眉头，捏着自己的鼻子说“当然了，贝主任你的口好臭呢”他本能地将手放在嘴前呼了一口气，然后一边闻一边问“真的有这么臭么？”

      “没有了，和你开玩笑的”她起身附到他的耳边对他小声说道“只要是贝主任的气息我都喜欢。”说罢，她飞身从身边离开，背对着贝加缪向门跑去，像是害怕自己羞红的脸被看见。

      贝加谬以为她走了，就直起身，开始松下自己鼓起的裤裆。谁曾想，她又一只手抓住门缝，伸头进来。看见贝加谬摆弄裤裆羞涩的用一只手捂住眼睛说“贝主任，你最好快一点，因为海院长是十分钟前和我说的，可是我刚才一直看你睡觉看入迷了，就没有叫醒你。

      贝加谬尴尬的说好，然后挥手叫他离开，嘴里碎碎念的说：“迷人的小妖精。”

      第三章

      贝加谬来到了院长室门口，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请进”的声音。海院长听到他进来的开门声，头都没有从桌子上面的公文中抬起来，仍在继续看着公文，但他伸出了左手，指向他办公桌面前的椅子，意思是让贝加谬坐在那里。

      贝加谬看院长没有说话的意思就开始张头四处看，院长的屋子永远是昏暗的，因为他总是喜欢用棕色的窗帘遮住大部分的阳光。屋里的没一样东西在屋外看来颜色都是不一样的，都好像抹上了一层灰，凝上了一股厚重的历史感。两排书架上放着看不完未拆封的书，办公桌上放着永远办不完的公文，和写不完的报告，到了他这个位置，已经没有办法随心所欲的做自己喜欢的学术和临床，必须要花费太多精力管理和行政工作了。

      贝加谬又回过头来看海院长，海院长一向穿着得体深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和棕色的领带，再加上大皮鞋，经常在空荡的走廊上发出剁地的回响。他的头发是银白色的，中间最显眼的就是大额头，和一部分秃掉的头发连在一起，两侧的头发向后拢去，用发油打理的精气十足。他的双眼明亮，显得炯炯有神，仿佛一把刀刺进你的心里：他有着高挺的鼻梁，嘴上留着小胡子，而下巴的胡子处理的干干净净—胡子是学哲学的人最爱留的：他的脸型是尖的，整个人看着你时就像一个高高翱翔的老鹰盯着它眼前的猎物。

      一分钟后，院长处理完手头的公文，抬起头用手揉着太阳穴说到“那伦现在做事情越来越不靠谱了，十五分钟前叫的你现在才来。”贝加谬刚要说什么，他手做了安静的手势打断了他说“我知道你肯定要说自己的问题，但我了解你，你从来都是守时的，毕竟咱俩已经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对了，咱俩认识多长时间了。让我想想，得有个三十多年了吧。”“三十九年”贝加谬说“79年7月5日，在湖北的仙桃农场，那天上午你正在给猪圈里的母猪产仔，胡老师带着我见你说，我就是你的新舍友了。”

      海院长说：“呜呼，时间就这么一晃而过了，可惜胡老师最后还是没有熬过那场浩劫啊。”

      “是啊，胡老师身体不太好，明明组织上已经拨乱反正了，正在重新考虑咱们的处境，可惜他老人家没等到啊。”贝加谬回应道。

      “其实也赖我”海院长放下眼镜，往后一靠半躺在椅子上陷入回忆的说到“如果不是最后我背离了他的想法，他可能就能熬过去了。”场面陷入了沉默，贝加谬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盯着出神的海院长看。

      这无声的默剧演了一会儿，海院长半询问半陈述的对贝加谬说“你说能赖我么？胡老师告诉我们要从现象的角度去观察事物，可是观察事物的不终究还得是人么？他怎么能觉得人类可以摒除掉自我意识从一种纯粹虚无的角度去思考？这不切实际啊！还非说我是犯了人类中心主义的错误，可是他又拿不出什么理由让我信服，那我只能向亚里士多德一样“吾爱吾师，但吾更爱真理了。”我也只能去反驳老师了。”

      贝加谬点头说“老海，你是知道我和你对着问题的学术看法是一致的。不过，你也要站在他的角度理解下，当时毕竟胡老师是把你当作他唯一的继承人的，而且逢人便说能理解和继承他所发现的现象学工具的只有你了，可没想到你最后却和他有这么大的分歧。”海院长叹了口气，不胜唏嘘的说“唉，我也不想这样的。其实，生活中我和胡老师特别合得来，他对我也是视如己出，能保护我就保护我了，没有他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过那次运动，我肯定是敬爱他就像父亲一样。不过你也知道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看法，强扭的瓜肯定不甜，再亲密的兄弟碰上这种事也会闹矛盾，就算能忍一时，可终究也会决裂的，就像你和当年萨师弟的一样，谁能想到当时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你俩能闹个大新闻呢。。”

      空气静默了几秒，“他根本不懂！”贝加缪突然闷声吼道，脸瞬间涨红了“他只会固执的相信他的理论，却不肯去看看现实的生活。”海院长没有回应他，只是用目光凝视着他。过了一会儿，贝加缪的脸色慢慢回复。“好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这件事都过去好久了了，不要说我和他的事了。”贝加谬捏紧了拳头，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把话题转了回来，“你也可以换个角度去理解胡老师的想法。”似是攻讦的说“他毕竟比我们长了一辈，他们那一代人受黑祖师影响很深，都会认为人深处有一个宏达的理性，是这个世界冷漠的观察者，与最终的目的与价值。”贝加缪捏紧的拳头随着话语的展开而慢慢放松，手像是为了驱除身体里的烦躁一般从兜里取出了烟，熟练的低头打火，吸了一口接着说“不像是咱们，生长的时代就充满了闹剧，相比上一代人可以算礼崩乐坏的一代，事情的真相已经不像过去那么重要，不同的角度带来不同的结果。到最后我们发现所谓的真理真相，不过是大部分人共同相信的事实罢了。如果真的有一个超越一切的理性观察，操纵者这个世界。那他确实应该为我们这些人的悲惨负责，可是我们却找不到他啊。”由贝加谬呼出的烟圈正弥散在屋子里“那你还相信它在啊，否则你应该就和萨师弟一样了。”海院长说到。随着这句话，烟圈都凝固了。

      贝加谬与海院长面对面的对视着，两个人的目光都十分坚定，海院长的有如鹰目般尖锐穿透且富有侵略性，贝加缪的则澄澈不含杂质又固执而肯定。对于两人好像过了几个世纪，但线性时间中才几秒。鹰目率先撤回了目光，海院长唤醒尘世般开口说道“说是你我与师傅只隔着一代，其实也不然，我与他确实隔着一个时代。而你与我，也间隔了一个小时代啊！相比于你，我也是个老东西了。”他用不大不小不知道是否想让贝加谬听到的声音喃语道。“好了，回归正题！”他加大音量，用手扇了下他鼻子前的烟雾，认真的眼光冻结了贝加缪面部的表情。“今天我找你来有两件事情，刚才跟你提萨保罗也不是故意为了刺激你，而是有原因的，否则你俩的事情我这个老头子也懒得掺和。刚接到上级电话，他下个月要来咱们医院做一个演讲，主题关于“怎样在社会群众中开展精神病预防护理的公益讲座，讲完咱们院方肯定是要一起吃顿饭的，本来想着让你负责接待的但我看你这态度估计肯定是不去了吧？”贝加谬猛吸了口烟，用点了点头作为回应。“那第二件事就是，重病区不是来了一个特殊患者，就是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那个苟玉么。你知道吧？”贝加缪熟练地点了点头说“不就是那个法庭上杀人的那个么。那天进院的时候我看被警察压着带进来也挺有礼貌的，咋了，是不配合诊疗么？还是毕竟是个杀人犯，对咱们大夫施暴了么？”“都不是”海院长用一副颇为古怪的语气说“第一次安排入驻病区的时候我也是亲自去看了的，还和他聊了几句。当时感觉挺温文尔雅的一孩子，不像是个杀人犯。后来这不是每天下午给他安排大夫作心理治疗么，就安排几个刚毕业的年轻大夫跟他聊的。谁曾想，你看看，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辞职了好几个大夫。好的跟我这里说和这病人聊的自己心塞，聊不下去了，让换个人。还有几个直接请了病假，说觉得自己的了忧郁症。这还不是最过分的，喏，你瞧。最近这个大夫，带他的那个，直接被他说的辞职了。”海院长边说边翻书桌，从里面掏出一张写了一个字的白纸。“你瞧瞧，这是他的辞职信”海院长看了眼信的内容一边说一边讲信翻过来，用正面对着座位对面的贝加缪，用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的说“你看看，这辞职信还贼有个性，就他妈一句话“这个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你说气人不气人。”

      贝加缪看着这封白纸中间的一行字，笑了，结果忘了自己正吸着烟，给自己呛了一大口，笑着在那里咳嗽。等他缓过气来，他对着面前的院长与老友说“那你什么意思是要交给我了么？”海院长边说话边将给贝加缪展示的辞职信又放回了抽屉里“是啊，毕竟院里论资历和能力除了我就是你了呗。”“嘿，臭屁的老头你怎么不自己去？”贝加缪笑骂道“我也想啊，可是这么多文件和会议要开，要不你替我干了？我亲自去看他？”说着就从另一个抽屉里抽出一份没有打开过的资料袋，通过自己面前的桌子扔给了贝加缪。，说道“这是昨天那个小组刚整理好的档案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看过，你看看吧。”贝加缪接过资料袋，边打开看资料边说“您可别把自己的活甩我头上啊。”草草的看了两眼资料后，说”行吧，这事儿就交给我吧，我正好也想见见这个把杀人闹得舆论“沸沸扬扬”的家伙。”

      海院长也算了解一桩事般的叹了口气，说道“行吧，那这事就交给你了。”就低头掏出一份文件继续处理了。贝加缪怔怔的看着满头银发的老友，满脑子浮现出自己与他一起下乡，一起回城，一起工作走过的三十九年的历史的影像。

      秒表走过了一圈又一圈，书桌上已然多了两份处理好的文件；办公室最边远的角落也被发散的烟圈所占领，留下在这世界燃烧至尽的味道：烟灰不自觉的强留不住过载时间的自己，崩塌了，湮灭了；只留下烟蒂前灼烧的火光，那灼烧的感觉一遍遍如针般刺着贝加谬，让他知道自己手中的香烟寿命已尽，无法再给他欢愉，要尽快抛弃掉，像腐朽的老者，像阴暗的垃圾。

      海院长看完手上第三份文件《关于开展精神病医院精神文明建设的指导办法》，在底部签上自己已阅和签名。终于抬头，用自己鹰目看了眼贝加谬，边低头边对他说“在这里耗着等什么呢？是要在我这里坐一下午混工资，还是等着老头子我亲自送你出去？”

      “我哪里敢劳驾您老人家送我”贝加谬用顽昧的面部表情说道“我就是没想到已经2019年了竟然还有你这样的老古董不会用电脑！院里的年轻人可都在抱怨某个老院长的泥古不化，害的他们写完材料不仅不能发送邮件，还得跑去打印室打印，更过分的是还得亲自送过来，运气不好的赶上你闲的时候面批文件，可是随时有可能被文件糊脸，然后挨你的一通臭骂，直到有下一个倒霉鬼进来。”边说边离开了办公室想着走廊走去。

      “去你的吧”海院长笑骂道“我总感觉不是手写的字少了一丝灵韵。”然后他呆住了一下仿佛陷入了回忆，久久的刹那之后说道“这要是放在几十年前，估计又要被说是小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被拉出去批斗了。你走吧。”贝加缪走到了门外，从外面沉默的慢慢的关着门。顺着门缝逐渐缩小，眼前曾经熟悉又慢慢陌生的海院长，从他的视野里慢慢被遮去，只见海院长处理完把椅子转了一半，向右侧侧着身子，撅起屁股用手够到黑色厚重的窗帘，打开了一处缝隙，从缝隙处流撒进一抹微光，映在他花白的头发与沟壑分明的脸颊和那颇为特色的高耸的鹰钩鼻上。

      关门终究会有终结，伴随着门与门框的相遇，贝加缪转身离去。不知是不是幻觉，贝加缪听到了按理来说这么远听不到的海院长的呢喃声在耳边响起。

      “我们终究已经老去，不是么？”

      第四章

      “贝主任下午好”“老贝给谁打电话呢？”“贝主任，有个病人。。。”“贝医生我今天。。。”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贝加缪右手拿着电话，左手夹着资料袋用手势示意给他打招呼的同事，护士，病人，他正在与人通话。就这样匆匆的一路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至于电话的内容无非就是妻子打过来说一下家长里短，比如“谁回家做饭啊？”“女儿晚上想吃什么？”之类的言语，只能在脑海里停留短时的流体记忆，一过眼就消逝的烟消云散了。贝加缪关上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坐在了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将手中牛皮纸包裹的资料夹打开，准备研究下自己未来将要面对的人物。

      资料袋里面的第一张纸是简单的个人信息资料，苟玉，男，93年生人，普通的一本高校，普通的学渣历程，至那件事发生之前没有任何的一丝不良记录记入档案，唯一的两次与派出所打交道，第一次是在北京动物园不小心碰倒了安检仪砸到了人，在警察和稀泥下很快的就赔钱和解了。第二次则是自己身份证丢了后主动去派出所登记，以免身份证被人盗用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家族并没有任何精神病遗传史，父亲来自农村，是恢复高考后凭借自身努力学习用知识改变命运的人，目前在外地一家私企做总经理。母亲则是工人子弟，也是学习成绩优异，在事情没有发生前在国企工作，现在已经被提前“劝退”而在家养老。有意思的是母亲竟然还有心理学的背景，曾经努力学过心理学也考取了国家二级资格证书。

      第二张资料则是他在入狱后，由著名心理治疗师对他进行诊疗的记录。前面是一些定量的测试，例如简单的量表测试，结构性的访问。从他回答的文本进行分析，从结果来看虽然有些许偏离，可终究没有脱离常模。在这个过程中测试员并没有感受到他与正常人的不同，而在定性研究中，情况则大有改变。当测试者试图使用深度访谈，催眠或者精神分析时，“患者”出乎意料的有了诡异的回应，一旦进入开放的言语领域，从结构谈话所带来的权力压制解除时，测试者似乎感受到自己无法掌控谈话的节奏。按这位资深精神分析家的话说“我似乎感到我对精神分析的理解与他相比是充满偏见的，以至于他的话语开阔了一个全新的“场域”，似乎正统的精神分析方法充满着错误，之前一直被视为精神病或者神经分裂的领域在他的言语中打开了，而他的方法才是一种真正的精神分析，一种精神分裂的分析，为我们打开了一个全新的领域。”

      苟玉与诊疗师的聊天记录都被治疗师记录了下来，并被整理出文字版。贝加缪仔细看了下聊天记录，发现苟玉的很多用语的概念都是从叔本华，尼采，福柯乃至于德勒兹的著作中一脉相承而来。而从这位医师的反映看来，他对于这些概念是全然陌生的。贝加缪轻轻的叹了口气，为现今的年轻学者感到些许的担忧。像贝加缪，海院长他们这一代的心理咨询师，很多时候都需要通读很多哲学，文学，历史学，社会学等得到各类著作，才能更好的运用从心理学书本上，和实际经验乃至自己个人生活学习来的知识，才能对患者有精细，巧妙的心理切割与共情。然而，现今一代的学者不知是否是过度受到美国心理学定量研究窠臼的束缚，或是在个人生活中被新自由主义下精致的利己主义意识形态所影响，在自己本职工作中比如学科内或者老师布置的作业都是很用心很尽力的完成，并且比如为了留学的英语或者是为了更好工作的各种参加的各种项目和实验都是勾心斗角的参与，而对于相对比较耗时间的泛读或者说比较过时的马克思主义的学说，或是欧陆隐学的现象学这类解读当代生活的批判视角却缺乏热情，而这正是贝加缪这一代人所坚持的。缺乏这些视角，很多学生在课余时表现的十分吊诡，例如某个他带过的研究生，自己的毕业论文写的是粉丝对“追”流行明星的批判，而她自己在现实生活中却是疯狂的迷恋明星，乃至于当有完整的一天闲余时，会选择吧自己的时间都耗在首都国际机场去“偶遇”明星。这样的现象当然会引来贝加缪的好奇，他问过她“为什么论文如此批判追星而现实生活却这么狂人，这样不是很分裂么？”。她的回答是“学术是学术，生活是生活，不能混为一谈”她还补充道“正因为她追星，才不用耗费时间去调查和了解追星的原因与过程，追星的行动与想法。这是她的有利的一面，她要利用起来。乍一看，似乎是有点道理，但贝加缪认为这完全是一种诡辩，论文反映学术理想，而学术理想是人的精神信仰。如果这也能分离，那在精神分析的领域也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种精神分裂的症候了，这是由人的理性与人的欲望所带来的分裂在当代资本主义生活的时空中合流，是一种资本主义现代化下的人的“异化”。然而他没有当面驳斥她，因为她并不是个案，他的很多学生都是如此。

      贝加缪由此想到，现代社会最明显的特征其实就是人的理性与感性的分裂，在外表上一个个道貌岸然，而暗地里却一个个男盗女娼。社会的公德从来没有想今天被这么多人所熟知，也被这么多人所“摈弃”。道德的箴言就好比放在“圣殿”里的“约柜”，是空泛的教条，而不是生活的箴言。于是，人们用最贵的最美的奢侈品打扮着最贫的最丑的心灵。这样的人们也不外乎他们不能理解诺奇克所说的“哲学是一种生活方式”，人应该成为自己渴望成为或者想要成为的人，而不是社会中最有地位最能赚钱的人，如果这都做不到，那就更不用谈什么“知行合一”了。然而，当代的人却总认为这两者是同一的，即赚钱就是生活的真谛，人生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和更高的社会地位，他想，这也许就是当代资本主义中吊诡合流的原因吧。

      贝加缪边这么想着，边看着手上的聊天记录。他突然意识到，刚才他所思考的这些，也正是苟玉在言谈中引用的，德勒兹的思想。“看来这个小伙确实值得一见”他一边想着一边提高了对会见苟玉的期待。

      怀揣着这样的感情，贝加缪将手中看过的第二张资料放下，从档案带中拿起了第三张，开始阅览。时钟来时滴答滴答的走着，从第三张开始直到第八张都是本院的精神病医师诊疗的记录。第一个给苟玉做咨询的本院大夫贝加缪还记得，是一个典型的北漂“努力”小伙。

      按照学历来说，一个地方医学院的普通学生是没有办法在他们这所首都著名的“三甲”精神病院里履职的，但不知道凭着哪门子的千丝万缕的关系，他还是在这里了，不管别人是否反对。当然，还是知道一点点的，大致是某个主任决定提拔下所谓的“老乡”“心腹”这在办公室政治中还是很常见的。

      要说这个小伙子，还是很会“做人”的。每天主动给所有办公室的绿植浇花，主动的给所有人带东西，永远是微笑的，永远是乐于助人的，永远给人以笑脸。但贝加缪这幅面孔并不是他的真实面孔，是他带着自己“不可告人”目的强逼自卑的自己漏出的，他不喜欢，所以和这个小伙的关系并没有很近。

      贝加缪打开了由这个小伙子做的诊疗记录。

      “时间20xx年x月x日下午2点45分”地点“x楼x层诊疗室”

      主治医生xx接诊患者苟玉

      以下为记录文字在贝加谬脑海中的联想情节：诊疗前一天晚上，案例与对象进行交谈，观察患者的精神状态，并相约第二天的诊疗。并无异常，患者安静的躺在自己的床上看书，并很有礼貌的与我进行交谈，对第二天开始的治疗并无异议。

      第二天下午两点四十五分，我如约赶到诊疗室。奇怪的是，诊疗室有窗户，却打开了灯。明明是下午有温暖的阳光，可是苟玉却让人将厚重的窗帘拉上。进去的时候，苟玉正一只手支在腮帮子上安静的看着书，另一只手被铁链锁在了铁桌上。

      我脱下自己的白大褂，打算去打开窗帘，被苟玉制止了。他说他不习惯阳光，他说炫目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总会让他感到晕眩。精神病患者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怪癖，我遵从他的意志，并没有强制去打开窗帘。室内，就靠屋顶的白炽灯，和铁桌上的台灯照明。

      铁桌大概有三，四十厘米，苟玉背对着窗户，我与他面对面坐着，我本想用注视的目光引起苟玉的注意，好让他放弃专注于读书。然而这并没有效果，苟玉仿佛根本没有感受到我的注视，仍在自顾自的读书。于是，我耐不下这样的僵局，就主动开口说道“苟先生，我想我们的诊疗可以开始了，你可以放下你的书籍么？”

      苟玉半侧的身体抬起了半侧的头，用余光瞥了我一眼，不在意的说道“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不是个哑巴干嘛杵在那里半天?”我感到一阵血气上涌，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那苟先生你可以放下你的书本么？和我面对面的交谈可以么？”

      苟玉看都没看我，言简意赅的拒绝了我“不可以”。我安慰自己说“我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而他则是一个精神病，我不应该和他计较，于是我只能装作不在意的说“好的，苟先生。那我们的咨询开始了。”一边说着一边讲身体向后靠在椅子背上，手不注意的将椅子往后拉了一下。

      “嗯”苟玉用鼻子哼了一声。

      “苟先生，你在我们医院住的还习惯么？”

      “还行吧，你们这伙食还行，就是没有办法踢足球。”

      “谢谢你对我们食堂的点评，对于我们活动空间的问题受限于面积问题是没有办法的。”

      “这不傻子都知道的问题么？就你们这屁大的医院能有足球场么”

      “那你还提说没有办法踢球？”

      “我反应这个问题和你们能不能做到是两个问题？”

      我不断安慰自己，不要搭理他，他是个精神病。微笑着继续问他“那苟先生可以介绍下自己么？”

      苟玉并没有理我，我等了他30秒，又重复了一遍问题，过了一分钟，他还是没有理我。于是我继续问道“苟先生，您是没有听见我的问题么？”

      苟玉翻了一页书，那胳膊肘压住了书本，用能活动的那只手指了下我身前桌上的资料本说“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们这帮人是怎么考上医学院的？你手上的文件不就是我的个人资料么？”

      我耐住性子说“是的，但是文字记录的东西是很简略主观的。我想听一下你从自己角度讲一下你的人生经历。”

      苟玉第一次抬起了头，我与他对视了一眼。他的目光有神的盯着我，仿佛探照灯一般想将我看穿。我努力不甘示弱的回视着，他的目光满是凶戾，我突然意识到他是一个杀人犯，我感到一阵紧张，仿佛这个凶兽随时可以挣脱他的手铐将我撕碎，冷汗刷的铺满了全身。这段时间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他终于收回他的目光回到他的书本，并飘来轻飘飘的三个字“你配么？”

      我紧绷的身体一下瘫软，原本笔直的坐姿为了缓解紧张靠在了椅背上，看了眼桌上的表，刚才对视的时间才过了一分钟。我用手拭掉了头上的一滴冷汗，心有戚戚的说“你怎么知道我不配呢？”说完，身体向前倾，两只手放在了桌面上。

      苟玉没有看我，他说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有一天我去我最好的朋友家里玩耍”他邪魅的自嘲笑了一下“你看我这体型，他的母亲说我太胖了。就建议我去做俯卧撑。你猜我怎么做的？”

      “你怎么做的”我有点紧张的问道。

      苟玉身体猛地用力向我扑来，手铐的链子被紧紧地扥起，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我被吓得身体后仰，在苍白的白灯下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说“我就听他母亲的话做了20个俯卧撑，并且笑着对他母亲说，“我还能做啊。”

      说完这句，他就把身体缩了回去，继续翻他的书本。说“你难道觉得我是个疯子么？”他习惯性的想从身上找到一支烟，但是肯定是没有的。他有些怅然也有些故意的撇着我说道“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吓住了，我颤颤的回答道”如过我想做的话，我肯定也会像你一样做的；但如果我不想，我是会拒绝的。”

      “哦”苟玉用一个戏谑的眼神看着我，订的我一阵发毛。他也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眼睛在我的视线下用耐人寻味的眼神不断打量着我，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与草原的夜晚，被一个饥肠辘辘的狼死死的盯着。

      我终究是耐不住这“吃人”的气氛，张口说道“苟先生对我的回答有什么问题么？”

      “x医生，我想你一定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苟玉突然对我说了一句当时让我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还好吧”我回答道“为什么突然要问我这个问题啊？”

      “因为我是个神经病啊”苟玉脸色变得突然莫名的柔和起来，气氛就仿佛柔软的气泡，将我包围起来。

      “x医生一定也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啊，看你每天有空没空都去帮助照顾植物啊”我们的对话变得莫名的柔和。

      “是啊，我还是很喜欢植物的。”我有点勉强的笑着说道。

      “连我们病人都说，x医生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待人温柔的人，会细致的问我们问题呢。”

      “能在你们中留下这样的印象，那可真是我的荣幸呢。”

      “我还听说，咱们医院最美艳的那伦护士对你可是异常的关注呢，这好像让不少其他的小护士吃味呢。”

      “不要这么说，我们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我的脸上泛起笑容，感觉椅子离桌子的距离太远了，就将椅子向着桌子拉了几下。

      “哦，单纯的朋友啊”苟玉说道“对了。X医生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的，是福建那里的”我此时心情较好，甚至开了个玩笑“就是被广东人吃的福建人哦。”

      “那你一个人在这里很辛苦吧”

      “还好吧，领导和同事都很照顾我”说着，我的身体微微前倾，好离苟玉更近了一点。

      “包括看起来很凶的海院长么？”

      “是啊，海院长看起来很凶，但其实人很好呢。”

      “可是我听说他经常骂你，还排挤你，说你是个关系户呢。你觉得这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做的事情么？”

      “我想，虽然海院长经常教育我，但我想是因为他关心重视年轻人吧。”我故作轻松的回答。

      苟玉的笑容慢慢僵硬，以一种枯萎如死水般的笑容诡异的看着我说“你也觉得同事们也是很关心你的么？他们和你相处的很融洽是么？”

      “怎么了”我仍旧一脸灿烂的笑着，但心不知为何开始莫名的抽抽。

      “我经常听我们其他喜欢晒太阳的同伴，也就是你们眼中的精神病说，你们总是认为我们只是像个傻子一样没有复述的能力，就将一些秘密当着我们的面说了出来。”说完，苟玉喝了口被子里的水。继续说道“那些医生有事没事就在你不在的地方拿你开涮，说着你的各种缺点。有时候说你小地方来的，学历不够，就靠拍马屁，给所有领导的绿植换水，主动在领导加班加班在领导眼前晃悠，才能留在这里。”

      我攥紧了拳头说“这可能只是同事们开玩笑的一种方式吧。”

      “哦”苟玉突然暧昧的一笑，“所以你对他们背后说你坏话一点都不生气？还是说他们说的都是事实,所以让你想生气也没有理由？”

      “不是的，我并没有亲口听到这些话。”我攥紧的拳头松开又攥紧，说到“我对那个同事都是一样的热情，不会因为他们是领导而特别的殷勤。”有点祈求的眼神望着苟玉，仿佛希望得到苟玉的认同，就像我与他现在已经非常近的距离，以至于他伸手就可以摸到我的脑袋。

      苟玉只是静静的与我对视着，好像在对这个问题进行思考。“你啊”苟玉突然的笑了“真的是一个没种的只会骗自己的骗子。”“你说什么？”我一下子半站了起来，“我只是不会相信你这毫无根据的挑拨离间。”

      “对对对，我再挑拨离间。是我错了好不好。”他伸出左手抚摸着我的脑袋上的头发，就像抚摸一条狗一样。“我们小xx是一个很有脾气的人呢。”

      他的动作让我想起了我的童年，我拿酗酒的父亲也总是醉醺醺的以一样的姿态在无缘无故的毒打我后哄我的。我感到一种出离的愤怒，我不顾自己的职业道德排掉了他的手，不甘示弱的向他宣誓者自己的主权“苟先生，我想请你不要这么无故的摸别人脑袋和挑拨别人的社会关系。你要知道我是一个男人，也是有脾气的？”

      他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还在摸着我的脑袋。我耐着性子让他摸了接近有半分钟。他一边摸我，我感到原本对他的愤怒莫名的消掉了几分，就像是无缘无故打过我的父亲在事后向我道歉，不知怎的，我对他倾诉说道“你知道在一个人群中，总会有一个人成为这个群体欺凌的对象。”我想起了自己上学时被同学们堵在学校厕所墙角抢钱的经历，欲言又止的说道“这种人群的现象是不分年龄，种族和性别的。”我不知是为了向他解释还是安慰自己说“同事们这样的攻击我，可以更好的帮助他们链接在一起，成为更好的朋友。一个群体总需要向我这样的人。”

      听完我的话他缩回了手，以一种愧疚而悲悯的眼神看着我，先是说了一句“你觉得你是人群中的耶稣么？你在救赎他们？”我点了点头，承认他对我目前人际交往状态的形容。然后他对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那我也来拯救你把，你知道么你的头发真光滑，你看我的手像不像一匹骏马在草原上回荡？”

      “你什么意思？”我有点不解的问道。

      “我在说你头上绿的像一匹草原。”苟玉突然放肆的开怀大笑，“我知道你女朋友是那伦，可你知道她和多少男人有不正当的关系么？”

      “你在说些什么？”我愤怒不解的站起身来。

      允许时间一瞬间的脱神，以下的记录纸张本来是被撕掉的，有着长长的裂痕，可最后还是被细心的粘贴上了。贝加谬知道，这像xx的风格，本来他是想要撕掉的，可又害怕这个空白的记录对他造成不好的影响，最后还是一番心理斗争后将他修补完成。

      只件文件里写道“院里所有人都知道，那伦是一个骚货，对所有有权势的男人卖弄风骚，为了堵住风言风语，将你这个他名义上的男友推出来打掩护，这是不是你这个残次品可以在这里厮混的原因？你就是个靠出卖自己老婆位置的男人？”

      “你住口”我一下子起身抓住了苟玉的衣领，将他向我拉近。“你闭嘴，事实的真相你一个外人怎么知道？真实的情况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我和那伦住在一起，我几乎无时无刻不和她在一起，我相信她。那伦说她还是处女，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给和我结婚后。我相信她，因为她对小动物是那么的有爱心，上次我们一起看见一个被遗弃的大公狗，躺在草地上，露出它巨大红肿的生殖器。她不像别的女孩子看见这么大的狗就感到害怕，反而直接和我说她想收养这条狗，求着我将这条狗带回了家。带回家后的每一天都细心的照顾它，还每天带着狗一起出去遛弯，她如此的喜欢这条狗，以至于不值夜班的时候，上床睡觉也要抱着那只狗一起。”我顿了顿，接着解释道“至于那伦去那些领导的办公室都不是自愿的，是领导以公事为理由叫她过去的。她和我说，她也没有理由去拒绝。但是她以我们的爱情发过誓，说即使她在领导的办公室里单独呆了两个小时，但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在谈论公事。至于她被人传出来说出来时，衣冠不整，满脸潮红,是因为领导叫他打扫办公室的卫生，这些体力活肯定是很累的。她和我说这些风言风语都是那些无聊龌龊大男人的幻想，我也仔细想过，我们男人总是喜欢谈论女孩子的八卦，无论我们受教育程度有多高，你说是不是？”我有点松了下拉苟玉衣领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郑重说到“苟先生，我想向你再次重申，你可以侮辱我，我不在乎，因为我可能有时候确实有想拍马屁的想法，这是值得指责的；但你不能诋毁那伦，因为她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清纯，最美丽的姑娘，我相信她就像相信我母亲一样，她是上帝遗落在这个世界的公主，是世间最美的珍宝。”

      “哈哈哈哈”苟玉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他说到“这你都能信，都这样了你还是相信她。”苟玉身体向后靠着，借助我的手的力量漂浮着。“这样的你让我对你都感到了愧疚，我还是告诉你吧，你凭什么相信她，我不去说别的那些谣言，只说我亲眼看见的。你知道她一个护士是需要值晚班的，你有问过她晚班的时候在做什么么？”我摇了摇头“我来告诉你，有一天我晚上出来上厕所，我听见住院去门口秦大爷的保安室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好奇的我就凑近去看了看，透过窗户和窗帘没贴紧的缝隙，我亲眼看见她被绑在在秦大爷的床上，被那个60多岁的老人压在身下，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在床上任他摆布冲刺。捆绑束缚，俯首含弄，烛影油滴，形式当真多种多样。”我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苟玉语速飞快的回忆道“当时的我是十分震惊的，我很好奇她这个年轻美丽的女人为什么甘愿被一个又老又丑收入又低的人像个宠物一样摆布。以我的理智来想，本以为她是受胁迫的，你知道的，我虽然是世人眼里的疯子，可我自己知道我只是个坚持正义的普通人。于是我就进去质问秦大爷为什么胁迫她，想去救她。然而，你知道么，我至今都不敢相信后面发生了什么。”我感到苟玉下身第三支腿狠狠的膨胀打在了我的身上。我不禁被他的长度感到震惊，毕竟我离他足足接近有18厘米，他又接着说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你想知道么？”

      我双眼通红的，想让他闭嘴，可是我的下体十分膨胀，膨胀的想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清纯的自己只和她拉过手的女朋友，到底在这个人的叙述中做了什么。

      他斜了下眼，看到了我鼓起的下体，蓬松的并没有将裤子顶出高的弧度，只有微微的像针头一样的凸起。苟玉顿时发出猥琐般的低笑声，深深的刺激着我的自尊心“这就解释的通了，这就解释的通了。”

      “我进去后，本以为是犯人的秦大爷吓得躲进了被窝里，反而你的女友那伦一点也不慌张，对着躲进被窝里不敢见我的秦大爷骂了声“没出息的东西，还不赶快把我手上和脚上的镣铐解开”。然后扭过头对我说“你等等啊。”

      苟玉接着说道“我就满脸通红的看着一只手捂着自己下体的秦大爷用另一只手解开了，那伦身上的束缚。那伦座了起来，全身赤裸的，美丽的面庞泛着潮红，青丝散乱的搭在脸上。我不可自制的顺着她雪白的颈部向下望去，如沟壑般的锁骨将我的视线引到她饱满圆滑的山峰出，峰顶的樱桃充血挺立着，原本白润的浮色上面映衬着秦大爷大手拍打揉捏过的痕迹，有一种暴虐的美感。山峰下面是平坦的小腹，小腹中心有一个小小的漩涡沼泽，那是肚脐眼，以它为圆心在外不规则的分布着蜡烛和蜂蜜的痕迹。再往下就是一个女人最美丽的禁地——黑森林。黑色的森林有一大一小的两个洞穴，里面正往外流出白色的液体，滴答滴答的落在床上。给本是俗气的红色床单，点上白点。她合起双腿，大量的白色粘卓液体更多的渗了出来，她将两腿交叉，这是我才看到她的玉臂和玉腿上都有镣铐深深勒锁的痕迹。她在床上伸手和伸腿，活动着本来被镣铐束缚而无法通畅的气血，她美丽的身体随着她身体的运动勾勒出一条条优美的曲线动图，让我的目光根本无法从她身上转移。”

      我听着苟玉口中不堪忍受的话，心里直想着让他闭嘴。然而我的下体是那么的吸血，以至于我想用一只手狠狠的按摩下我膨胀的欲望，这让我无暇做出反应。我继续看着眼前的苟玉眼神仿佛陷入记忆的回想里，吞了口口水，接着说到“她看着我直愣愣的盯着她眼神，和用双手极力掩盖的鼓起的膨胀，她看着高耸的帐篷，我感到她仿佛眼前一亮，然后扑哧一下轻蔑的笑了。她弯下腰捡起当时性急被随意丢弃的护士服，而故意没有去捡内衣。就这样披在了肩上，她站起身来，面对我的正面还是一览无遗，她抬起纤细的玉腿，一步接着一步如t台走秀一般落落大方的向我走近，直到她饱满柔软的的双胸贴在了我的胸膛上，我能感受到她挺立的乳头刺进我的身体里。她将头伸到我的耳边，对着我耳朵吹气般轻声说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我能闻到她近在咫尺的身躯散发出的女性的香气，“第一是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乖乖的给老娘出去”她开始舔我的耳垂，这时的我闻到她嘴里有一股男人的腥味这让我感到恶心.可是她又用她的右手抓住我的左手摸到她的右胸，左手抓住我的右手摸住他的右胸。从没有这种经历的我身体僵硬的像个冰冻人，随她摆布，心里又羞耻又激动。我的手随着她的手收紧而用力的揉着手里的两团雪白的棉花糖，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我手里爆炸。就在这短短的几秒，我感到她的身体随着我的动作而呼吸逐渐急促，她在我耳边呻吟了一声“啊”，一只玉手像蛇一样缠在了我的脑后，她身体贴的我更紧了。我感受到她皮肤的温度，像火一样解冻了我干柴烈火般的身体。“啊，或者”她喘着香气说着，用我脑后的手将我的头掰过来看着她的脸。”苟玉发出了淫笑声。

      贝加缪看着这段文字，感到自己的下体一阵蓬松。贝加缪这是发现xx记载的文字，有了相比之前整齐的文字开始明显的缭乱起来，贝加缪心想，此时记录下这些文字的xx当时内心一定十分不平静。

      只见记录里xx接着写道：“看着苟玉如此淫荡的笑容，我心里仿佛有个天使再说“这不可能，不要让他继续玷污我的女神。”可立马又涌现出无数个恶魔，将这个“善良”的天使肢解的五马分尸，不留一丝痕迹。听着这些“污言秽语”我身体里的欲望配置开始运作了起来，好像马上有一些东西要“涌出”让我本来克制的不伸向档部的手，克制不住的按了上去。

      心里盼着苟玉能继续讲下去。

      苟玉的声音被我如饥似渴的映入耳中“她火红的蠢是如此的诱人，就像我最爱吃的水果，那昂贵的车厘子，娇艳欲滴引诱这我咬上去。她接着说“你也可以尽情的享受我的身体，只要你帮我保守秘密。”她的媚眼里喊着愉悦的泪水，注视着我隐藏在灵魂里的野兽，仿佛在说道“来吧，我知道你在，出来吧，皮卡丘，撕裂我吧。”空闲的另一只手向我下体摸去，轻轻的前后抚摸着我的怒龙。

      “我当时就感到控住不住自己，一把抱住了她，连门也没有关，就向着床上走去。她咯吱咯吱的笑着又像哭着，眼泪都流了出来。这时，床上的秦大爷也不在羞涩了，露出比我小一点的，但也足足有14cm的玩意，说“这婊子最好的还是口活，你先让她给你口，我刚才被你小子吓的差点硬不起来了，不过不打不相识吗，以后就是“穴友”了，我先继续完成刚才的劳作，边说边拿镣铐给她身上加料，而她只是不说话，开始用她的小手解开我的裤裆。。。。”

      “啊”我头脑里一震爆炸，就感觉下神一泄如注，我从没想过我会在别人对我女友出轨的描绘中射精。“天呢，我在做什么。”我的理智一下子开始回复，我怎么能听到这样的话还不收拾他。我的愤怒开始堆积，我看着苟玉眉飞色舞的脸，嘴里说着下贱的话语，自责，内疚，怒火，怀疑，自卑，伤心一下子开始涌上，我第一次想去动手打人。

      这时，苟玉正好说道，“我问你女友那伦这个骚婊子，为什么这么饥渴的找男人。”苟玉听了下，直视我的眼睛“她说她的男友是个性无能的怂货，放着这么漂亮的女友不用，让她这成熟的身躯这么饥渴，只能出来找野男人。”苟玉还嘲笑的说“她还说你真是个傻逼，你以为找公狗是爱心，实际上是没有晚班的时候那个公狗的鸡巴才可以安抚她的灵魂，帮助她的灵魂。妈的，从来没见过这么骚的女人，也没见过你这么绿的女人。Xx医生，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了解你么？都是你最亲爱的女友在被我和秦大爷一起透的时候，兴奋的自己主动说着这些给我们冲刺助兴啊，她还说你最喜欢听周杰伦的一路向北，让我们说“夏树，叔叔要冲刺了。”每次我们这么一说，她就湿的不要不要的。。。。。。”

      “你闭嘴。”接下来苟玉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只见我的拳头开始向他的脑袋上挥舞过去。。。。。。

      看到这里，贝加缪再也忍耐不住自己的欲望了，用桌子上的桌子给护士室的分机号打了电话，眼睛涨的通红的但是还是努力维持正常语调的，接电话的是另一个护士，不是那伦.“叫那伦接电话。”“那伦，贝主任找你”“好的，我马上过来。。。”就听见小跑的声音，“喂，贝主任找我有什么事么？”你赶快来我办公室，找你有事”

      “好的，我马上过去，但是贝主任找我什么事么？”

      贝加谬强压着快要爆炸的下体“急事，你他妈快过来。”贝加谬连粗口都爆出来。

      “哦，哦好的。”电话挂了，贝加谬解开他额裤裆，手开始在上面上下蠕动。想着一会怎样干那伦。只听门外越来越近的高跟鞋踩地板的声音，一步步点燃贝加谬心中的欲火。

      那伦打开了门，看着贝主任背对着桌子和她，面对着禁闭的窗帘“贝主任，找我什么事？”

      “你把门锁上。”贝加谬说着，身体在上下晃动着。

      那伦把门关上了，回过头，看见贝加谬拉开了窗帘，阳光透进了办公室，贝加谬已经正面面对她了，阳光将他的身影送到那伦的眼里，他上半身还是西装革履仪表堂堂，但下半身却不着寸缕。

      贝加谬双手张开，像十字架一样。阴茎在阳光下挺立着，毛细血管在阳光下青筋凸起，他挺动着下体，摇摇晃晃的跳上办公桌，又跳下来，向着那伦走来，嘴里说到“夏树，叔叔要冲刺你了。”

      那伦眼神惊恐，想逃离，可是，“夏树，叔叔要冲刺了”这句话像密码一样打开了她身体泉水的开关，她瘫软的像一块泥，在那里等待着他的摆布。

      第五章

      几番冲刺过后，贝加缪总感觉身下的人并不如她叫的那么动情，反而像是一个僵硬的表演。就草草的冲刺了几下在办公室本来为接待客人的沙发上匆匆的结束了这次运动。医院的中央空调四季如一的将温度控制在适宜的温度，即使两人不卓寸缕也并不感到冷。完事后的贝加缪靠在沙发上，将大手挂在那伦的肩头，将她控制在自己的腋下。两人相对无言，谁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来打破这该死的沉默。还是身为男人的贝加缪率先用行动打破了只有呼吸声的沉默，他起身从桌子上将刚才没有看完的档案拿了过来递给了那伦，用头示意她看看。然后从地上的裤兜里找到一盒烟自顾自的点了起来，看着那伦一点点看着档案，好像这样就可以解释他刚才疯狂的行为一样。

      那伦看完了档案，一头雾水。贝加缪又指了指电脑，电脑里正在放着一个暂停的视频。那伦拿起耳机听了起来，不到5秒她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只看她花容失色的颤着手用鼠标拉着视频进度条，腿软的一下子就要站不住了。贝加缪早已猜到了她会有这版的反应，早有预谋的站在了她的背后，正好让她掉进了他的怀里。那伦转过头看了贝加缪一眼，眼神带着几丝愤怒，带着几丝羞愧，剩下的全是冷意和藏在最深处的恐惧。她用嘲笑的语气对贝加缪说“怪不得你会突然把我叫过来。”贝加缪羞愧的低下了头，没有回答她这个陈述的问句。“刚才是暂停在这里吧？”那伦冷哼了下问道。“是的”贝加缪看了眼，又把头低下回复道，手不自觉的捏了下她的奶子。怀中的人没有给他动作的反应，只是冷冷的对他说“你这么好奇别人的隐私，就把剩下的这点看完吧。”说着摘下了一只耳机，塞到了贝加缪的耳朵里。

      贝加缪看着视频，听着声音。刚才在他脑海中暂停的故事，又被按下了播放键。“xx愤怒的打了苟玉，两人打架发出的声响被屋外的人听到了，赶紧冲进屋将xx从苟玉身上拉开了。Xx当时坐在了苟玉的身上，拳脚并用的打着苟玉。奇怪的是苟玉被打的时候并没有痛苦的哀嚎，或者还手。反而在那里狂笑着对xx嚷嚷，“对，打我，狠狠的打我，用力点，别像个没吃饱饭的人。对，这拳给力，这拳才像个男人一样。”。就在别人夹着xx到门口时，苟玉对xx说了这段对话的最后一句话“现在，你打了人，你开心么？这是真实的你么？如果是的话,如此暴虐的你还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么？你还还有必要做个好人么？”。。。。”

      两人看完了视频，那伦说“我要将这件事告诉院长”之后就一言不发的坐到了沙发上。贝加缪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看见茶几上刚才没抽完的半支烟，他拿起来抖了抖烟灰，继续坐在沙发上抽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贝加缪感到嘴里的烟烧到了尽头，微弱的火光烫到了自己的嘴角。他将烟蒂扔到地上，用脚踩了下。贝加缪见那伦还没走，就伸手试图去抱那伦。那伦没有反抗的靠在了他的怀里。他用手捋了下那伦的秀发，将嘴放在她靠在自己肩膀的脑袋上，轻轻的亲着，怀中的女人并没有情欲后惯有的余温，反而冰冷的像她此时的内心，僵硬的像具尸体。贝加缪亲着她，爱抚着她，嘴里有如吃了蜜一般说着体己的情话，许下了不可能实现的承诺，比如要给她买房子，要娶她，要和她过一辈子，要让她给自己生个大胖小子。听到这话，那伦自嘲的笑了，说“你不怕生个孩子不是你自己的么？”贝加缪骗她说不怕，还说就算是别人的孩子只要她喜欢就会视如己出。慢慢的她的身体重新有了温度，并随着他可以被世人定义为猥亵的动作，挑逗的她呼吸急促连连。她说“行了，你别骗我了，这件事儿就这样吧，我也不介意身边多个男人。”接着她又将话题转到了她与xx之后的故事“怪不得那天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哪个晚上”贝加谬赶紧顺杆爬了上去，避免刚才尴尬的话题。

      “应该就是xx和苟玉对话完的那个晚上，他回到了我们租住的家。我看他面无表情，还以为他在工作的岗位受了什么委屈，就想安慰他一下，就笑着像往常一样一边喊着“亲爱的”一边向他怀里扑去。”那伦语气如常的说到。

      贝加谬看不到她的脸色，毕竟她是靠在他的怀里，如果他想看到她的表情需要将自己的身体前倾，这一定会引起怀中的她的注意。

      “他像一个木头一样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我抱了他几秒；然后粗暴的推开了我，坐在了离门口最近的餐桌旁的椅子，我就坐在他的旁边。他看了我一眼，眼泪“刷”的一下就留下来了，我赶紧问他出了什么事，他一直不说话就在那里哭。”那伦本来还在说，突然就停住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继续的贝加谬，感到了怀中的女人在一阵阵的颤栗，于是，他将头伸到前面想看看她发生了什么。迎接他的是一张啜泣的脸，像是知道了他的注视，她将头转到了另一边不让他看她的哭脸，一只手抹着眼泪，另一只手将这个窥探的脑袋向着沙发背按了回去。

      也就几秒的功夫，女人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就像收拾自己的化妆盒一样。将头又埋回了贝加谬的胸前，缓缓的说到“我就一直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说话，就在那里一直哭，一直哭。我见他一直这样，就转过头生气的说“那你一直在这里哭吧”，结果没走几步，他就起身抱住了我，将我扔到了床上.旁边我养的爱狗看见他这么对我就在那里汪汪的叫，他不顾我一直在骂他神经病和旁边狗狗的叫声，一言不发的在那里撕我的衣服和他的衣服。就像你刚才那样强暴了我，只不过区别的是我刚才在你这里没有反抗，而他撕我衣服时候我一直在叫嚷他神经病。”那伦闻着贝加缪身上的烟味，突然说了句跑题的话“有烟么？”

      “有”贝加缪又从刚才的裤兜里烟盒，从里面抽出了两根，停了一下又放回去了一根。将屁股旁边的打火机帮她点起那根烟，闻着那个烟燃起的第一缕香味，他想也没想的就从刚才拿起又放下的烟盒里将刚才放回去的烟拿了出来，一起点了起来。

      那伦抽了一口烟，呛得她咳嗽着吐出了嘴里的烟云，说道“原来烟是这么的呛，真不知道你们男人为什么这么爱吸它.”

      贝加谬刚想顺势问她是不是第一次吸烟，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她继续开口讲她的故事了“他看我这么挣扎，可能也怀疑了下他今天听闻的故事的真实性。可是当它看到原本汪汪叫的狗狗，不声不响的到了他的身边，挺动着它红涨的生殖器的时候，他终于气愤的说出了今天回家也可能是听完苟玉话后的第一句话“你个婊子””那伦吸了一大口眼，不过这次没有咳嗽“他说到“你宁可让一条狗碰你，都不让我碰你”说完就粗暴的进入了我。”

      那伦弹了下因为刚才那一口而燃尽只留灰色的部分，接着说“可能他是第一次，几分钟就完了事儿，当时的我没有什么感觉，只想着怎么向他解释女人是有性欲这件事儿，可我想无论我说什么他也不会听，毕竟在我与他第一次谈论这些问题的时候他还是一直坚信只有结婚才可以结合，将这当成一个神圣的仪式，然而这种运动终究只是一种游戏吧。当我们尝试过一次后，这条路就已经敞开了，就不会在那么轻易的关上。即使你不去走，也会有别人帮你开阔的。所以，女人只分两种，处女和被人上过无数次的女人。”

      “完事儿后，我用眼神盯着他，想看他的表情。他只是用后脑勺对着我，一边穿自己的衣服。穿好衣服的他，就这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就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听他在隔壁叮叮咣咣，没过多久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来到了我的门前。”那伦接下来的话是一口烟一句话说着的“看见他在门口，我张开了本是抱着腿的双手，挺身看着他说“你要走是么？”他低着头点了下头，就转身离开。我说“等等”，你知道么我当时很想哭，差点说出“你能不能不走”，可我知道我不能。我最后，你知道么，说的是“这个月的房租有你一半。”他低头在手机操作了一下，然后我就收到了他的转账，足足有三个月的房租。然后他说了句，就当嫖你的费用了，就头也不回的开门走了。”这话说完，这间屋子又恢复了沉默。

      贝加缪看着眼前女人嘴里的烟到了尽头，感觉怀中明明温热的人却像尸体一样冰冷，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去安慰她，只能就着话说出“然后呢，你们毕竟一个单位后来还是碰到过吧。他这样的人应该还会和你打招呼吧。”

      “没有呢”那伦接着说“从那件事后，所有与他共事的人都感觉到他变了，知道我们关系的还有几个跑过来问我，可我怎么能把这话说出口。”

      “xx变了么？”贝加缪追问道“我怎么没感觉。”

      那伦抬头看了眼贝加缪说“你个大主任怎么会关心一个小小的大夫呢？从那天起后，我们都发现他再也不给别人无条件的帮忙了，而且也不主动给领导的办公室里浇水了，脾气也变坏了，不过这样的他我才感觉他才是真实的他，算了，不提了，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贝加缪安慰着说道。

      “是啊，过去了，过去了，过去了。”那伦嘴里重复了三遍。然后抹了下刚才留下的泪痕，开始穿起了衣服。“我也不能在你这里呆太长的时间，我还有个病人要去打针，一会儿再来找你。”

      “哦，好的”贝加缪回应道，也开始穿起了衣服。

      各自穿戴好后，那伦在离开办公室的开门前对贝加缪说了一句话“其实，我有得时候想过和xx结婚的样子。”说完就开门走了。出了办公室的那伦又从办公室里的面目表情恢复了平常妩媚的样子，对碰见的每一个人散发着魅力，无论男女。

      这边的贝加缪在她离开后发着呆，品着那伦离开前的那句话。然后就坐在了办公桌前继续看档案，毕竟今天下午还很长。

      下一份档案的撰写者是www，是xx他们小组的组长。他们小组一共有七个大夫，分别是xx，jj，mm，nn，qq，bb，和他们的小组长www，而那伦所属的护士小组就由他们调配。

      “时间20xx年x月x+1日下午2点45分”地点“x楼x层诊疗室”

      主治医生ww接诊患者苟玉

      还是如阅读上份档案般，贝加缪脑海中浮现出了画面：第二天早上，www因为昨天xx殴打病人的行为受到了上级领导的指责，回到办公室内就开始训诫xx，但是xx已经不像以前那年唯唯诺诺，逆来顺受，明确的说出了xx令他气愤的地方，并且明确表示自己愿意接受院里的处罚，但是就是不愿意继续对苟玉进行咨询了。

      没有办法，事出仓促，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www只能亲自披挂上阵，将自己手中的病人与xx做了交换，开始了对苟玉的第二次咨询工作。

      当天上午，www对在医务室进行简单包扎的苟玉进行了访问，言简意赅的表达了对自己同事行为的歉意和表示自己将要接手工作的事实。苟玉很大方的没有对自己被打这件事有过多的计较，并且表现的很开朗，还和www开了几个无关痛痒的小玩笑。期间，苟玉还和www捞了些家常，了解了下www的个人信息，还问了下xx现在的状态，这让www感觉苟玉是一个健谈的好人，甚至心里产生了一种想法“苟玉人还挺不错的，可能昨天的事情是xx的原因吧。和苟玉告别回到办公室后，他用领导的语气训斥了下xxx，意思大抵是他已经和苟玉接触了，觉得小伙子人挺不错的。昨天你和他的矛盾大概率是你的咨询方式不到位，年轻人还需要多多的历练。而xx没有搭理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希望你下午咨询结束后也能这么说吧。”

      中午吃过饭，www特意从自动售卖机买了两罐可乐，一瓶自己喝，一瓶准备给苟玉。可乐从自动售卖柜里出锅的时候自然是冷的，可放在办公室里“纳热”的时候自然将自己的寒气消散了，等www在办公桌上从午后的睡眠中爬起，并将它携带到苟玉的面前时候自然就没有了冰柜赋予他的“高冷”，平易近人的如同从未进过冰柜的不高贵的普通可乐。这自然引起了苟玉的不满，当苟玉看到可乐的时候，他的眼睛是亮的。当他的手触摸到这瓶可乐的时候，他的手心是热的。当他本来因为可乐而愉悦的心，感受到这可乐不是冰的，他是不爽的。他的不爽是如此的直率，以至于他没有一点因别人无缘无故送他可乐的愉悦之情，只觉得这可乐是雅典人的木马，像攻占他心灵的特洛伊城，他直言不讳的诘问道“为什么可乐不是冰的。”

      这个问题不是很尖锐，但因为它一点不索绪尔，一点也不拉康所以显得很诡异。www听到苟玉这样的问题心理是很恼火的，他想到“我花钱给你白买东西，你还有意见嫌可乐不冰，谁他妈惯的你啊。”不过多年的职业生涯让他强压下心中的不适，装作如无其事的开始翻看中午吃饭时看过的苟玉档案。苟玉见他没有搭理自己，也懒得自找没趣，想着有可乐总比没有强，悻悻然的打开可乐，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www刚才的不满在不到10秒的时间就已经成为可以追忆的“似水年华”了，他按照往常的流程合上了档案袋，以一副专业的口吻对苟玉说道

      “苟玉你好，我是你今天的心理咨询师，我叫www，我的工作尾号是xxxxxxxxxxxxxxxxxxxxx，很高兴今天能对您进行交流，您可以介绍一下你的自我情况么？”

      “为什么你们咨询师上来都是这一套啊，搞这么形式干嘛。我的资料不都在你的手上么？你想知道什么自己看，如果上面写的不够清楚你再问我呗。”

      “好的，看来苟先生并不是很想回答自己的状况。”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我意思是我不喜欢那种枯燥的自我介绍，什么我叫xxx，我多大了，感觉这样很丢人。”

      “哦”www若有所思的从桌子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笔记本，在上面写下了什么。“那可以说一下为什么会觉得自我介绍很丢人呢？”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这样很烦。”苟玉有点粗暴的回答道。看起来似乎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有过多的纠缠。

      但苟玉的这个抗拒态度反而激起了www的兴趣，他说道“苟先生，我想对这个问题又更深的了解，可能会在这上面问更多的问题，你介意么？”

      “不介意，这有啥可介意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私，咱们北京大老爷们儿就没有见不得人的事儿。”

      “那你可以回忆下你是从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感觉呢？”www接着问道“或者你有什么关于自我介绍特别清晰的记忆么？”

      苟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低着头仿佛陷入了沉思。www心想着让子弹飞一会，就低头看自己的笔记本，上面写着“患者极度抗拒自我陈述，怀疑自尊建设不足，探寻幼年期是否有阻碍自尊经历的创伤。”

      没过几分钟，看着苟玉的脸上肌肉慢慢的拧巴在了一起，给人一种他陷入纠结的感觉。www开口说道“苟先生，您是回想起什么了是么？是不是不愿意和我言说呢？”

      苟玉皱了皱眉，用手挠了下头，有点为难有点不情愿的开口说道“也没啥，就是一些陈年烂谷子的事儿感觉没有什么可说的，说出来怕你笑话。”

      “没有，你要相信我们的职业素养。我一定不会笑话您，还会对你守口如瓶的。”听了这话的苟玉也没有什么表示，于是www接着开口用玩笑的口吻打趣道“大北京老爷们怎么这会儿这么扭扭捏捏的？刚才不还是说没什么可隐瞒的。”

      “谁说我要瞒着你了，就是感觉是鸡毛蒜皮的破事儿，没有说的必要。”

      “没有，我可是很乐意倾听呢。”

      “嘿你这人儿，一点也不给我台阶下啊”

      “嘿嘿，不给了，我确实对你要说的有兴趣吧。”

      “行吧，我告诉你。”苟玉又说道“这确实是件糗事儿，我说没问题，你也得告诉我个差不多的糗事儿可以么？等价交换么~”

      “行啊，没问题儿。您说您的，我也说个我的，很合理儿，没毛病儿。”www刻意的模仿这苟玉的儿化音，手里又迅速的写下了，“典型的北京人儿，好面子，疑似依赖性人格，自尊与生活目的眼中依赖外人的评价。”

      话还没有写完，苟玉开口了“那应该是我初中的时候吧，我记得又一次被老师罚在全班面前念悔过书，我记得我。。。”

      www打断了苟玉“等一下，我有个问题，你还记得为什么被罚念悔过书么？”

      “不记得了，反正大抵是调皮捣蛋的错事儿，你也知道，初中那会儿男孩子总是很不安分的。”苟玉有点不满的回答道“你别打断我，我好不容易想起来的，你还要不要听了。”

      “要的，我错了”www双手举过头顶，假意做出投降的姿态像苟玉表示错误“你继续”

      看到www如此的示弱，苟玉好似刚才小小的不满消失了，继续说“当时我就站在教室前面，看着全班同学的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我一想到我要向他们忏悔就感到十分的难过。你知道么，其实我对于悔过书没有什么可在意的，可是当他人的目光随着他们的眼睛落在我身上的时候，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让我掉下了眼泪。”苟玉说的时候仿佛有点难过。

      www拍了下苟玉的肩膀，示意他深表同情。苟玉像打开了话夹子一样继续说“还有，当时有个班里我不对付的人，他是一个热爱学习的好孩子，也是我眼中的装逼犯，在他看到我流眼泪后课间竟然找我说，他希望我能真的像我念的悔过书一样改，因为他看到我真诚的眼泪。”苟玉接着说“我当时就觉得他是个傻逼，就没有搭理他。我后来一点也没有改，还是我行我素，结果你知道么，他过了一段时间又对我说“你竟然没有改，我竟然信了你的鳄鱼的眼泪。”我觉得他是真的脑子有病，就把他打了一顿，结果我他妈又念了一次悔过书，只不过这次的我没有再对着全班同学哭出来了。”

      这次www没有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仿佛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的在笔记本上一阵行笔。苟玉看他没有看自己，发出了一个嘲弄的冷笑。又看到www快要抬头，将笑容消失装作大大咧咧的问道“我的说完了，该你了，你也给我讲个你的出丑的事儿吧。”

      www好像还沉浸在刚才的分析中没有出来，但迫于信誉只得也讲了个故事“我这故事和你有点类似，我上学的时候一向装作不认真学习，在上课的时候装趴着睡觉，但支棱这俩耳朵在听，晚上回家再偷偷背着大家玩命学习，我学生时代就是那种装作不学习的好好学习的骗子。”

      苟玉听了这话，假意嘲弄的说“我这种真的坏学生可真的信了你们是小天才呢。”

      “不过也有被拆穿的一天，有一天上数学课，我当时在装睡。结果数学老师讲到，这里是x轴，这里是y轴，我在这里放个屁。听完我就忍不住发出了哈哈的笑声，忘了我在装睡。全班的同学本来没有反应过来，我这一笑都明白过来了，也引起了哄堂大笑。这下课堂的纪律乱了，老师的脸也挂不住了。”

      苟玉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的在偷笑了。

      “老师为了挽回面子，就开始拿我开涮了。说同学们你们别笑了，你们看看www。他每天上课在那里装睡觉，可是他是真睡么？他是在骗你们，他其实一直在认真听课只是装作自己不好好学习，说你们呢，后排那几个还在笑的。他骗的就是你们，你们以为自己和他一样都不听课，你知道人家上课时不是真的不停。再说作业，你看www的作业那次完成的不是最好的，我听说他晚上和你们一起回家玩游戏，但是人家估计熬到一点还要写完作业。你知道么，当时的学生来说一点已经很晚了。”www寻求认同的对苟玉说道，苟玉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老师对于www这样的学生，是有意见的，为什么？因为他们带起了不好的风气，骗大家。可对于他也是欣赏的，为啥？相比后排那几个傻子，人家好歹知道什么是对自己好的，你们后排几个人都被他当枪使呢，你们以为他是你们的好朋友，可人家还把你们当傻子骗呢。这话已经很严重了，我当时羞红了脸，但还是把头埋在两手围绕中间，以为和后排那几个傻子的友情到了尽头，甚至我还有点担心他们恼羞成怒的打我。”

      www说着说着语速都加快了“可你知道么？那几个傻子仿佛根本没听见老师上课说的那番话，下课还是和我该打打该闹闹，没有一丝区别，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真傻，还是心眼太大了。”

      苟玉接着话茬说“我可就是你口中教室后排的差生，班里也有过你这样的学生。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的，但觉得这都无所谓的事情了。不过就是有点好奇，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呢？”

      www下意识的回答道“也没啥，就是我年轻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觉得自己是最棒的。可是我怎么学也学不到第一名，只能拿到前几名。为了满足我的不安分的自满，我只能装作自己不好好学习，好骗自己，是自己不努力才这样的。后来，等年级大了点，我就是很享受欺骗别人掌控别人的感觉。看着班里一些傻子真信了我不好好学习，我有种愚弄他们的快感。”

      “为什么你很享受愚弄别人的快感呢？”苟玉接着说道“愚弄别人对你没什么好处，我看你做事也很理性的，不像是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人啊。”

      “你不懂”www喘着粗气的说“欺骗与控制别人，永远是最棒的。权力，是最让我着迷的东西，他可以让曾经看不起我的人都匍匐在我的脚下，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自己活着。”

      “所以www医生你，觉得权力是最迷人的东西？”苟玉接着问道。

      “是的，权力是男人的春药，你没看到日本首相还在演讲的时候勃起么？控制，生命只是无用的激情，而最迷人的激情就是一个意识控制了另一个意识，每一个意识都渴望其他意识去死。”www兴奋的说道。

      “看来www医生你也是《存在与虚无》的读者啊”苟玉笑着说道。

      “是啊，我很喜欢萨特，也很喜欢尼采”www医生回答道。

      苟玉不受限制的左手不知不觉的已经离www手肘低下的笔记本很近了，“那你觉得权力迷人的地方就是控制别人么？那这种对别人的控制是种外在还是内在呢？”

      “我觉得是外在吧。”www医生有点不解的回答道。

      “那你觉得咱们俩谁是依赖型人格呢？或者说谁的童年受过创伤？还是说谁是一个特别好面子的人？最后，谁又在掌控这个对话，谁在话语控制谁呢？”

      苟玉还是温和的笑着，只是他的笑脸在www此时的眼里比梦魇还恐怖。“你，你，你在说些什么？”www结巴的问道。手有些激动的在颤抖，没有压住手肘下的笔记本。

      苟玉一把用左手将笔记本抢了过来，对着他说“我觉得你刚才在笔记本里记录了很多东西，我想我应该可以猜出来。我猜你写了我是依赖型人格，我看看啊，看看，这里，你看对不对。”苟玉用手指着www笔记中的一段话，给www看。“我再猜，你还写了我有童年创伤，恩在这里。我再猜你写了我仇视学习好的人，恩这里也有。。。。。”苟玉一段段的猜出了他笔记的全部内容，www已经抖动的像是刚从北极冰川水中泡过的样子，战栗不已。

      苟玉轻轻的笑着，对www露出他一口因为喝可乐而黄透了的牙齿，“www医生，你所写的不幸都被我猜中了，我想你也知道有些不对劲了吧。你猜，我刚才告诉你的故事有几分是真的？你是从什么时候落入我的陷阱之中呢？你这么聪明，为什么被我一个疯子给玩弄了呢？”

      “不不不，”www奋力的向伸手抢回笔记本，可是他的身体抖动的让他像是无力的羔羊一般。“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偷看了，你刚才告诉我的故事一定是真的。你不能骗我。”

      苟玉就举着本子，在www奋力够，却永远够不到的1cm处说“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我猜你当心理咨询师也是因为觉得这样可以更好的控制别人，你还一定看了很多催眠的书籍，你还喜欢侦探小说对么？你的手抖，是因为不自信吧？你的父母总是试图控制你，他们一定会要求你遇事冷静，你的第一次手抖一定是因为这个吧？”

      “不，你不可能知道的。我考上重点初中激动和父母说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关心我的成绩，却批评我手拿不稳录取通知书，这件事你不可能知道的。”

      “是的，我原来不可能知道，但我现在已经知道了。”苟玉平静的，像滩死水般说道。他的眼睛直视着www让癫狂的他无话可说。

      过了几分钟，苟玉还是那样看着他，www的情绪也慢慢的平复了下来。两个男人对视了许久，挣扎了很久，www说了句“这局你赢了。不过，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这么一个套儿，我觉得你和我很像，不会无的放矢。能告诉我原因么？”

      “我确实是针对你”苟玉想两只手想向后一滩，但是右手却被镣铐束缚动弹不得，只能左手绕在椅子背后面。“不过有一点不对，我和你不是一类人，我无论怎样也不会因为想当一个小组长而将自己的女朋友献给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

      听了这话，www反而没有生气。他自嘲的轻笑了一声，“原来如此”他也不伪装的身体后缩，将二郎腿敲了起来。“原来你也是那个婊子的姘头之一，说吧，你从那伦那里了解了多少关于我的事儿？”

      “哦，为什么你猜测是那伦告诉我的呢？”苟玉一脸平静的回答道“为什么你不猜测是别人。”

      www身子向后一仰，他黑瘦的身躯靠在了椅背上，他半转头，用一种轻蔑的态度想旁边望去，说道“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我和她之外，就是海院长。我想那老头子还不至于嘴宽到让你，这个他手中的病人知道这件事儿。”

      “你就这么确定没有其他人知道么？”苟玉身体向前压在了桌子上，两只手臂做成了柔软的肉垫阻隔了铁桌的冰冷并成为脑袋的依靠。苟玉从下凝视着www的神色，童趣而正经的说道“你觉得大家对于你突然击败jj成为组长的事情没有谣言么？更何况在你成为组长后，没几天就和你原来的女友那伦分手了？并且每次有人和那伦谈起你她的脸色就立马变得冰冷，所以当然可以合理的猜测么？”

      “合理的猜测，噗嗤”www听到这话，笑了起来“请允许我笑一会儿，你这个理由实在太搞笑了”他的手捂住了他的肚子，笑的前仰后合“这得有多么丰富的想象力才能把是事情这么联系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的笑容平息了，他带着微弱的笑意平静的说“除非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才能将这些联系起来。”

      “这可不是只有我这么说，我听很多人。。。”

      “行了”www打断苟玉还没说完的话“如果有这么个谣言，我早就知道了。”他推了下他有点下滑到鼻梁的眼镜，“我原来以为你是个诚实的人，如果你还是想占在不暴露自己的位置上，那我想我们也没有交谈的必要了。今天的咨询到这里结束吧”www从苟玉手上抢回了笔记本，将笔帽盖上，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苟玉身体重新坐直，两手放在了大腿上。“你就这么走了，也过于无趣了吧。”

      “不然呢”在这里听你扯谎？”www头都没有抬的在收拾东西进他的文件夹里。

      苟玉看着他收拾完东西，看了苟玉一眼。然后转头就走，在走到椅子和门中间的一半的时候，苟玉没有叫住他，又走了一半，虽然速度是一样的但感觉所用的时间却是两倍。

      “等一下”苟玉开口了“不要那么着急走么”

      www回头问道“不走还有什么好停留的呢？”

      苟玉一指他刚才做的温热的座椅，“好吧，你赢了，是那伦告诉我的。”苟玉用半只手做了个摊手的动作，用促狭的语气阴阳怪气的说“既然你知道是那伦告诉我的，那你也该知道我和你好歹也算是“穴友”了，我想这下子，我们可以继续聊吧。”

      www呆了一会，还是回到了座位上。他将东西随手一扔在桌上，眼睑低垂，用不耐烦的语气说“有什么赶快说。”就从兜里拿出手机玩了，开始看了起来。

      苟玉也没觉得他玩手机会不专心，或者专心不无所谓，只要他在这里就好了。“那应该是一个中午吧，那伦负责打扫我的屋子的卫生。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我们俩已经发生过关系了。所以顺理成章的她帮我清理了下我的生理欲望。”苟玉说道这里，停了下来想看下他的反应。

      或是苟玉许久没了声音，www将低头玩手机的脑袋抬了起来，略显迷惘的看了下苟玉，像是在好奇为什么苟玉不继续说了，一秒还是两秒后，www眨了下眼睛“继续啊，你继续说我在听。”说完就继续低头玩手机了。

      “当我们激情过后，她背对着我蜷缩在我的怀里。她枕在我的肩头，将耳垂送到了我的口里，我两手把玩着她胸前的坚挺，偶尔捏一捏她雪白的庞大之物，我的皮肤能感受到她身体细嫩的触觉，她的体温不断点燃着我两肾的发动机，我本来偃旗息鼓的兄弟贴着她最私密的深谷，感受到从深谷里面流出的我与她合为一体时各自渗出的液体混合的粘稠物，又一次兴致勃发了，正要。。。”

      这是苟玉眼角看到本来低头玩手机的www停止了看手机，没有抬头只是侧着脑袋，直愣愣的看着苟玉，苟玉顺势停止了描述。www见苟玉不说了，于是张嘴口吐芬芳的表达了自己对刚才这番话的看法“你是傻逼么？这里就咱们两个，你讲这些东西干嘛？都是男人，在这里把自己搞的不上不下的有什么好处？有没有人可以替咱们泄火。跳过细节描述，讲重点！”

      “好吧好吧”苟玉没有对他的侮辱感到生气，好像在这样的情境下确实感到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原因，他只想开口继续讲下去。“我在那种时刻问她曾经有过多少男人，她回答我说太多了数不清了。我一边舔她的脖子一边玩她的棉花糖，看她身躯慢慢变红，吐出炽热的情欲气息说道“不着急，我们时间还多你慢慢说。我想看看有多少个人玩弄过你的娇躯。”她接着吐出了几个人名，除了我已经知道的，第一个不知道的就是你了。话说，她的技术可真是你们这些人帮助她练出来的，那小腰一扭，小腿一夹，再加上那享受的表情和骚魅的叫声，那滋味，滋滋滋。。。”

      苟玉正滔滔不绝的说着，又看见眼前的www对着他露出苦笑无奈的表情。看着苟玉在看他，www先是鼓了鼓掌，又对苟玉竖起了中指。苟玉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又说了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于是他有点尴尬的挠了下自己的脑袋，并且用生硬的转折强行回到了故事的主线“总之，就是她说你是她在xx之前的男友，不过你是撬墙角追到她的时候。她说当时你追她的时候对她百般殷勤，又是送香奈儿的口红又是送lv的包，追到手后就对她变了脸色，开始不爱护她。结果在去年的医院年会后的晚会上，院长和你同时邀请她跳舞，她当时选择先陪院长跳，没想到你一下子就变了脸色，没给院长面子的拂袖离去，院长当时的脸色很难看，僵着脸陪她跳完舞就走了。她想去找你，找遍了会场都没有找到，这时候别人又邀请她去舞池跳舞，推脱不得只能和别人又跳了几只舞，回过头来找你的时候发现你和院长笑着从门口聊着走进来，然后两人走到角落处，喝着酒在笑着窃窃私语，她就以为你们两个冰释前嫌了。第二天正好是你俩恋爱一个月的纪念日，你和她说晚上要和她一起去酒店庆祝下，让她好好化妆，准备好情趣用品和情趣内衣还要超薄的套套。”苟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感觉有点口渴，就喝了口可乐。长期暴露在空气下的可乐，它内在的生气已经被同化了，只剩下死气沉沉，可乐的口感变得十分粘稠，在苟玉的眼里这已经不是可乐了，而是另一个物质了。“等到下班后，她上了你为了追她才买了一个月的新车去到饭店的时候，她从来没想过你会这么对她。在饭桌上，你露出了以前追她时候才有的温柔，一时让她有种错觉感觉你俩还在热恋期。你小心翼翼的帮她吹着刚上的菜肴，用纸巾温柔的抹去她嘴角上的红酒印，她在那一刻一度认为你是她的真命天子，想过为了你要忍住自己的性欲不再在外面找男人，然而她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会在红酒里下迷药，她吃完饭感觉有点晕，有点站不住。还以为是自己酒喝多了，还撒娇的叫你扶她，她一只手搭在你的肩膀上，你支着她，还调笑的和她说幸好在楼上定了房间，要是回家他可扶不动你。她感受着你的气息，就在路上走着走着信任的放松了警惕，失去了意识。等到她醒来，本打算用亲吻向你抱歉她昨晚上的“不胜酒力”破坏了你们的“性致”，但她吻到的却不是你年轻人的细嫩的脸，而是满脸皱纹的海院长。。。。。”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么”www打断了苟玉的讲述“她真的有说过为了我愿意戒掉性瘾，和我好好过么？”

      “是啊，她确实是这么说的。我还记得当时我已经被她的叙述听得欲火沸腾，正让她撅着屁股迎接我的鞭笞，她侧着脑袋趴在床上。一边叫着“好爽”一边气短仓促的说着刚才我给你讲的故事，她细嫩的小腰被我大手卡着，身体迎合着我的冲刺。。。”

      “停”www略显无奈的说“你怎么三句话不离性啊。”

      “嘿嘿，习惯了习惯了。”

      听着苟玉不诚心的敷衍，www向后一滩说道“也许我真的做错了吧”。他从自己上衣最里面的内衣兜里掏出了一包软中华，这包软中华之所以被他藏在最深处的口袋里是因为他总是对外宣称他不抽烟的，每次烟瘾上来或者是有烦心事，总会偷偷的一个人跑到卫生间的隔间里，静静的给自己点一支烟。抽完后，再从兜里拿出香水，喷洒在自己的身上。不过他有时总感觉怪恶心的，厕所的味道和香水的味道组合，确实是他鼻子所不能承担的生命之轻。

      www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用手挡住风点了一支，然后将烟夹在自己左侧的嘴上。右脚翘起了二郎腿，他想大大咧咧，但他瘦削的体型和黝黑的皮肤都没有办法给他脑海中教父的气场，只感觉画虎不成反类犬。苟玉没有拆穿他的气场，因为他将手中的烟盒和打火机顺着铁桌子打到了苟玉的手臂上，苟玉沉默了一会儿，点起了一根烟，两个人烟雾缭绕相对无言。

      过了半支烟的时间，www开口说道“你想听听我眼中的这个故事么？”

      苟玉吸了一口烟，全身舒爽的一哆嗦。说了句“愿闻其详”

      www向后靠了靠，脑袋向上看着天花板。开口说道“从我来这家医院的第一时间，我就已经爱上了她。不对，说爱太过严重，喜欢应该是确切的形容。中间她经历的几任男朋友我想你也有所耳闻，这里我也就不多谈了。要说我和那伦关系进了一大步，那是在她成了jj女朋友的时候。”

      www顿了下继续说“我和jj是同时期进入的这家医院，他学历比我好，是海外留学归来的海龟，而我只是一个国内重点大学中一个不入流的土鳖。我俩同时被分到了这个小组，他是一个喜欢艺术的人，总是梳着长发，嘴里讲着希区柯克的电影。我承认，连我这个男人有时候都被他的魅力所倾倒。”

      苟玉装作认真听的点了点头。

      见了苟玉的反应，www继续开口“我一直将自己定位为他的跟班，时间久了他竟然真的相信了我，将心底的秘密坦露给了我。他小时候的糗事，他臭屁的习惯，他不为人知的秘密。但当他对我坦诚相待，我反而相处升起了妒忌的滋味。知道了他不对外显露的缺点，我就开始感到凭什么他深受同事的爱戴？凭什么他在领导那里谈吐自如？凭什么他和我一样的工资却因为家里的富裕可以穿着大牌，开着奔驰？凭什么他可以拥有那伦这样美丽的女朋友？对这些事情的思考升起了滔天的妒火，但我将他们都深埋在我的心底，表现的一丝不漏，和之前一样，他还一直以为我是他最忠实的走狗，但不知道我已经开始了一个邪恶的计划。”

      www说着，他黑色猥琐的脸上泛起了名为“神采奕奕”的光泽，他的手部开始伴随着一些挥动，可见此时他内心的激动，他开始讲述他曾经的阴谋“我就设想我要夺走他的一切，因为jj成了那伦男朋友的原因，我作为jj的男闺蜜，自然也和她熟悉了起来。说实话，jj对她是没有那么上心的，在她来办公室找jj而jj不在或者不想见她的时候，都是叫我去接待她。慢慢的她眼里也有了我这个人，能和我单独说几句话了，而在之前我是根本不敢想的。我说这话你别笑。她跟我坦白说过，我长相在她眼里都不算是个人，可能这也是jj放心我接待她的原因吧。好了，说回来。因为jj对她的怠慢，她开始和我吐槽些jj生活上的不拘小节，我会帮着jj骗他，说他是真的忙。她有什么想和jj说，却没机会的话，都开始叫我传递给他。我和她的关系越来越好，直到有一天，是她的生日。Jj本来在给她过生日，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吵起来了。Jj离开后给我打电话，摆脱我过去照顾她，没想到当我赶到的时候，那伦缩在沙发里喝得烂醉，听见我敲门，估计先是以为j是j回来了，兴高采烈的来到了门口。后来透过门缝看到是我，没好气的问我来干嘛。我说是jj拜托我来照顾她，于是她给我开了门。又一脸悲伤的回到沙发上，继续边哭边看脑瘫的言情剧。我坐到她旁边，闻着她精心准备的香水味，感受到她屁股座在沙发上的余温。我说着些体己的话，她慢慢放松了警惕，不知何时她开始在我的怀里哭泣，哭了大概有十多分钟，她讲着自己的委屈和不甘，我就抱着她轻轻的听着，手安慰的拍着她的背。突然，她抬头看了下我说“你说对不对？”她仰着头眼睛和我对视，她明亮的眼珠旁边挂满了水迹，看着她精致的面容我第一次感觉到我的人生有了色彩，竟然不自觉的答非所问的来了句“jj不好好珍惜你，我会珍惜你的。”听了这话，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噗嗤的笑了出来，好像梨花压倒了海棠。她低着头，在那里吭哧吭哧的笑着，一边开始挣脱我的在我的怀抱，嘴里面嘟囔着说“你拿什么珍惜我啊。”我暗暗下定了决心，叫她“那伦，那伦”。不知道她听没听见，反正是没理我，我只能用力将她的脑袋掰正，与她对视。她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脑袋就突然被掰过来看我的大脸，此时她的脸色是撅着小嘴，就像脸上写满了迷惘两个字。”

      或许是感到有些口干，www将自己捂得发热的可乐撬开了，喝了一口。烟他吸过，可乐他也喝过。但边吸烟边喝可乐，他没有做过。他只感觉可乐和烟在他嘴里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一股呛人的气泡被他咽进身体的空洞里。他继续回忆到“我对那伦说jj不珍惜你，但你值得人好好照顾。我觉得我可以，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吧。那伦听到我这话，用力脱离了我的怀抱。她正襟危坐，用一种奇妙的眼神看着我。接着她妩媚的一笑，对我说道“你这么丑一定是个处男吧”我带点尴尬和莫名其妙的回答她“是啊，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她说“真的么？”我说“是啊”。她说“那你还有点收藏价值。”接下来一切就发生了。”

      www喉结滚动了一下“她四肢趴在沙发上，像一只猎豹一样向我爬过来。我被她搞得有点不知所措，就呆呆的坐着，直到她双肩抵住我的胸口，她的脑袋又像蛇一样从我胸口划到我的耳边，在我耳边吹起说“你的第一次我收下了”手抓住了我的阴茎。她舔弄了下我僵硬的身躯，就起身走到窗户边，将窗帘打开。阳光倾泻而入，瞬间点亮了原本昏暗的房间。她在阳光下一件件褪去了她的衣物，阳光下我只能直视她的性征，高耸的胸脯和黑色的森林。纵然我之前阅片无数，但在现实中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赤裸的女性身体。我发现我已经深深的被迷住，无法将自己的视线挪开。她脱干净了，一步步向我走来，我下意识的向后靠在了沙发上，她先是走到茶几前，将电视遥控器按了几下。原本是后宫言情剧变成了赤裸的男女交媾的画面，然后附身开始从她的手提包里翻找东西。她从包的内侧夹层里翻出了一件件情趣道具，有口塞球，皮鞭，电动棒，蜡烛，绳子，夹尾巴等，嘴里嘟囔着说用不到。最后翻出来一盒杜蕾斯超薄。”

      “你当时在干嘛？发呆么？这你都忍得住不脱衣服上她么？”苟玉吐槽道。

      “她当时背对着我，我就看着她洁白如玉的背在阳光下闪烁翼翼，前面圆球随着俯身不断波动，那细腰，那大屁股。我他妈当时一个处男，就吓傻了。”

      “你可真他妈废物。”苟玉骂道。

      “那是当时，现在可不会了。”www回到，接着说“你他妈还想不想听，想听就闭嘴。”

      “我的我的，您继续。”

      “算了”www一下子就像是扫了兴“接着她就上了我呗，她把我脱干净了，用嘴巴给我的鸡巴戴上了套子，把我给上了。”www不想再去谈这个话题了。

      “你是不是刚进去就射了？”苟玉问

      www一下子涨红了脸“放屁，我能那么快么？”又解释道“不过刚进去第一次感受到那么的温暖和水灵，确实没支撑多久。”

      “后来你们干了几次啊？”苟玉接着八卦道。

      “三四次吧，反正后来她在我身上榨出了两次后，我是有点不行了。她就问我对什么感兴趣，我说我想她给我口硬了。她说行，说她是在玩我，说完就站起来岔开腿，将自己的山谷送到我嘴边让我舔，自己打算俯身去舔我的。我那次是第一次***，那里肯舔那里啊，嫌脏。她见我不情愿，也有点生气，就不给我口了。不过当时她还没有高潮，身体有点不上不下的，又看着电视里下载好的A片，而我又迟迟硬不起来就问我什么能让我快点硬起来。我说可能情趣衣服吧，她说行就去衣柜里拿出了护士，女警之类的衣服，我很快有起来了，就又缠斗在一起。不过，我一直都是在她下面，感觉就像是一个棒。”

      www说完这些就开始不说话了，苟玉只得开口问他“然后呢？从这之后她就是你的女朋友了么？”

      www苦笑着摇摇头“那样故事可能就不这样了。等到她好不容易用我的身体到达了高潮，转身躺倒在床上，我也被她榨的没有一丝力气了。过了一会儿，等她脸颊从高潮时的绯红变回正常时，我也穿戴好了衣服。我坐在她的旁边，爱怜的对她说“我会对你负责的”。她说“负责什么啊？”我说“我俩做出这种事情了，以后是男女朋友了”她听到我这话，笑了。用一种鄙夷的语气说我太傻了，她说“***就是一个简单的肉体游戏，没有什么道德和伦理在里面，没有什么谁要对谁负责？如果做过爱就要在一起，那么现在这个世界早就无法运行了。”她一直在取笑我这个处男的天真可爱。我当时有点生气，就问她说“如果这只是个游戏，那我可不可以一想玩这个游戏就可以找你？”我以为她一定会愤怒的拒绝我，没想到她想了想说“也不是不行，只要我也有这方面的欲望。”我赶紧不服气的问她“那你一般什么时候想啊”她说“有很多时候啊，不过你的长相很难让我开心，这样吧，如果我每次给她两千块钱的现金或者礼物，她应该会看在钱的面子上开心。”你敢想象我当时有多么震惊么？我心目中完美的女神的形象一下子就幻灭了，她竟然像妓女一样谈论着性与金钱的关系。

      难过的我当时就指责她说“你这样和妓女有什么区别？”我以为她会生气，没想到她竟然认真的想了想“要说没区别，区别还是有点的。毕竟像你这样的丑逼上我，是要收费的；但要说有区别的话，像我家jj那样的大帅哥，或者鸡巴特别大活特别好的人，我是不收费甚至还倒贴给他们花钱呢。这和妓女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吧。”她看我听她的话有点发愣，像是安慰我但却是刺痛我的举了个例子“你知道咱们医院看门房的秦大爷么？”我说知道啊，她说她每周值两次夜班的时候都会和秦大爷做几次，秦大爷那么丑但她就是忘不了他的床上功夫；她还说她有时候去夜店，看见帅气的小哥哥，也会主动勾引他们，发生一夜情。她说这才是现代年轻人应该有的对性的态度。”

      www说着眼角有一点湿润，他有点点失控，怒吼般的说道“我他妈当时听她那话就震惊了，我他妈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想法。我追问她“你这样jj知道么？”她回答我说“知道啊，他们情侣间在性上面是各自玩各自的。”她说他们两个谈恋爱之前就说好要谈萨特与波伏娃般的恋爱，只要精神在一起，肉体不过是娱乐的工具罢了。”我他妈是真想不通城里的人怎么会这么会玩。后来，她那枕头砸了下呆若木鸡的我，就光着身子出去看电视了。她也不难过了，还心情敞亮的从冰箱里拿了雪糕降一下她刚才运动出的汗水。我当时有如行尸走肉般穿好了衣服，呆若木鸡的不说一句话的想她家门走去。她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着雪糕，和我说“你把门带上就行了，我家的门是电子锁”。后来我关上她家房门，噬魂落魄的打了个车就回到自己租的屋子。”

      “后来呢？她这样的人怎么又成了你女友？”苟玉问道

      “后来？”www自嘲的笑了下，对苟玉说道“我暗下决心说“我再也不会和那伦说话了，因为她就是个婊子。”刚上班的第一天我也是这么做的，早上上班见到她我没有给她打招呼。后来她来到我们办公室，主动和我说话，我也不理她。她有点尴尬的走了，她走后Jj还来问我为什么不搭理那伦了，面对他的目光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说“没事儿，今天心情不好”。就这样过了五天，我期间和那伦相遇了无数次，无论她怎么和我打招呼我都没有和她说话，最多点点头，而那天我看见那伦的时候我真的忍不住了，因为满脑子都是和她爱爱时候的剪影，当天晚上，我忍不住自亵了。时间又过了一周，我还是没有理她，她也没有什么反应还是和平常一样。第二周周末的晚上，我忍不住给她发了微信，说自己之前没想通，还是想做普通朋友。”她就回了一个字“好”。第三周，我和她回复了平常的交流，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第四周周六，在家闲极无聊的鬼使神差的给她发了条微信“你那天说的还算数么？”她回复“什么啊？”我说“两千一次？”她说“小处男，你还是忍不住了？又开始馋姐姐的身体了？”我不争气的回复是啊，她说行啊，地点你定，房费你出，套套你买，用具我带。就这样，我又和她来了一次。从此之后，我和她一周约一次，我所有的工资除了简单的生活费和房租全部用来购买和她爱爱的资格了。”

      “说来也可笑”www顿了下又不自觉的说道“自从和她***后，我才发现性真的不是我原来所设想的那么神秘，什么肉与灵的交融，什么神圣的仪式，都没有。只有两个发情的野兽像没有昨天与明天般的运动，我也有点理解那伦为什么对性这么痴迷，好像这有在这个时候她才可以忘却时间带给人的负作用，尽情的享受着此刻这一唯一的时间。哦，对了。说来也是可笑，jj在知道了我和那伦之间的事情之后就选择了和那伦分手，他是这么和我说的，他说他不能忍受一个和他生活有交际的人知道他私生活这么紊乱，他说他要维护他在别人眼中的形象，不过他没有和我们绝交，只是淡淡的对我说“祝我们幸福”。顺理成章的，我就成了那伦的“正牌男友”，也就与我搬到了一个屋子里。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性经验的增多导致这个运动所带给我的刺激越来越少，我迫切的渴望着可以使用那伦一些别的通道，因为我知道，她在外面对别的男人都是随意使用的。她始终不同意，于是我俩爆发了第一次的争吵，我愤怒的质问她为什么不愿意给我口，或者肛交。她最开始的借口是我俩是正常的男女朋友，不应该玩这些奇怪的位置。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俩精神的关系更亲密了，反而我在她肉体上的权限更少了呢？在我再三追问以及愤怒的砸东西后，她终于无可奈何的对我坦露了实话，她说“虽然我们是男女朋友，但我还是觉得你太丑配不上我。你只不过是我用来掩人耳目的借口罢了。”按理说，我本应该特别愤怒。可怪异的是我一点都没有愤怒，只是全身上下充满了冷意。我在那一刹那明白了，我的长相是天生的，以不可阻挡的没有办法在她的心里占据一点点的位置，如果说，真的有了一点位置。那一定与爱情无关，只不过是长久的照顾所带来的一点点的温情。我懂了。我对于她只不过是一个不费电的棒，一个有温度的肉抱枕，一个用来阻碍“大他者”也就是社会批判审判的替罪羊。而我一直以来对她抱有的幻想在那一刻就破灭了，我原来以为她会是我的妻子，会是我极力对社会保护的有疾病的小公主。再那以后，我明白了，她对我只能是一个妓女。当我像康德一样完成了一次哥白尼革命，我突然发现我曾经被压抑的欲望得到了舒展，我用名贵的包包，昂贵的旅行一次次达成了成就，我成功的征服了她身上的所有洞穴。这样一来，我感觉我们两个互相视对方为一个工具，她是我消耗性欲的工具，而我则是她获取奢侈品所带来的快感的工具。我俩再也没有了争吵，与我而言再也没有了感情，反而这样我和她相处的更加融洽，生活的更加严丝合缝。”

      “这可真是一个奇妙的关系啊。”苟玉听得目瞪口呆的感慨道。“我从来没有过女朋友，实在是不能理解你们这复杂的男女场域。”

      “是啊”www看了眼时间，说道“四点半了，时间也不早了。这次的咨询也就到这里结束了吧，你知道了我这么多的事情，我觉得我也无法继续给你咨询了。明天我会换个医生，你自己做好准备。”

      “等一下”苟玉说道“你还没有说最重要的，你为什么将她送到了院长的床上。”

      www皱了下眉头，“五点钟下班，还有半小时。反正回办公室也没什么可做的，就给你简单的讲完吧。”

      “去年的医院年会，也是我们在一起的第99天。放心，我是不会那么无聊的计什么日期的，还不是那段时间她反复的在我耳边说着什么“宝贝儿，你还记得我们相恋的日期么？”“jj和我一百天是去了那个高级酒店。”“她那个朋友在一百天受到了什么礼物。”我想，只要他妈的不是一个傻子，都能明白她暗示的是什么意思。在年会那一天，是个工作日。我提前调好了轮休去布置会场，我忙了一整天，从网络上买来了网红气球，网红旺仔牛奶，网红场景布置，我忙了整整一天，打气球打的手指都磨破了血。等到我忙完了赶回医院参加舞会，风尘仆仆的我想着可以和她跳第一支舞，说来也是我贱，之前说了就应该把她当工具，还是夹杂了别的可能叫爱的情感。果不其然，她不仅没有对我布置会场的劳动有一点点感激，反而对我说我身上有股子汗味，叫我去洗手间喷香水，转头就接受了院长的邀请。她说这话的声音并不小，周围的人都听得到。我清晰的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用嘲笑与异样的眼光在看着我，我不堪受辱，只能借机用她的借口逃到了洗手间。走在洗手间的路上，我感觉嘲笑声始终在我耳边回想“他可真没地位”“他长这么丑，有这么好看的女友肯定就是个舔狗。”“这个男人真没尊严”，我就要窒息了，进了厕所，我在洗手池前干呕，看着镜子里佝偻的自己，我拼命的呼吸，大口大口的吸着充满排泄物味道的空气，但我感觉这味道比刚才在那群衣冠楚楚的人面前闻到的杂种味道要好。可能过了有一支舞的时间，我看到厕所的门开了。我赶忙想收拾起自己狼狈的样子，可那个人的身手比我更快，龙行虎步的走到了我的身边，拍着我的后背对我说“没事吧”。这声音我一下子就分辨了出来，因为辨识度太高。那有力而沉稳的音域只有这所医院的最高权威，也就是刚抢走我女朋友年会第一舞的人，院长。我赶紧强作镇定的起身说没事。院长用他锐利的眼光审视了我一下，然后说“没事就好”就转身便池尿尿。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下个月评全年劳模的事情，之前就有谣言说这次的劳模可以升半级为小组长，以后优先提升为主任。我就假装也有尿，凑到了海院长的身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院长，这次我们组的劳模大概是谁啊？”当时的院长快尿完了，院长虽然已经70多岁了，但阴茎竟然勃起了。院长说“院里还没有开会决定，这次从绩效上看是你和jj中选一个。我是很看好你的，不过大概率还是jj，虽然你的工作能力比他强，但这东西说不清，反而是学历更有说服力，不出意外应该是他吧。”“哦，哦好的”当时我强颜欢笑的接到“没事，反正我和jj是好兄弟，谁评上都一样。”院长说“哦，是么？可是我怎么听说你翘了jj的女朋友那伦啊。那伦现在是你女朋友吧。”我点了点头，“可是她刚才好像很不给你面子啊。”我陪笑道“没有，那伦和他和平分手，我们现在还是好朋友。刚才我和那伦闹了点矛盾，没事儿。”院长尿完了，抖了抖他勃起的阴茎。看见www一直盯着他阴茎看，他有点不高兴的问道“你盯着我尿尿干嘛？”我连忙说“哦，没有。我就是有点吃惊。。”话就说不下去了。

      “吃惊什么？”院长追问道“是不是吃惊我这么大岁数还能勃起？”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是的，没想到您还这么有精力。”说罢，就转过头，将目光不再盯着院长的生殖器了。

      院长看我转过了目光，就开始提裤子系皮带。他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大老爷们。我老婆死了到现在快四十年了，一直也没有出去找过女人，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可刚才和你女朋友那伦跳舞的时候，看着她娇艳的面庞搂着她性感的身材有点忍不住，怕让她看见我这个老东西勃起出丑的样子，只能假装自己尿急逃遁到这里。”院长穿戴好，我背对着他还在假装尿尿，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一定要好好的和你女朋友***，免得白瞎了她这么好的身材，看得我都羡慕。”

      “啊，院长您都快四十年没做过爱了。”我本来就没有尿，于是装作尿完了一边提裤子一边对院长说。

      “是啊，真怀念年轻的时候在女人身上扑腾的样子。本来以为越上岁数月没有欲望，可这些年反而愈加煎熬，我都快忍不住学薛蛮子去找楼凤了呢。”也不知院长是不是在开玩笑的说道。
      这是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想既然那伦对性那么饥渴，而且我看见院长的阴茎也不小，我突然觉得将那伦给院长玩一次也不是那么打不了的事情，毕竟门房的秦大爷，她的另一个姘头也有快60岁了。如果院长和她有了关系，那我不是有了个大靠山，升值的事也是板上钉钉了？

      想完这一切，不知觉的，院长已经偷偷出了厕所走在回年会的走廊上了，我叫到“院长等等”几步追上了院长，在他耳边说道“如果有个机会让您可以上那伦，您想么？”

      说完这话，我心里一阵忐忑，才想到万一院长刚才只是说笑怎么办？要是院长觉得我是个登徒子的败类怎么办？我会不会绩效被打低？会不会被开除？刚才一门子只想着讨好院长，没想到的这些可能的选项一下子浮现了出来。

      正在我惴惴不安的时候，万幸院长给了我一个模糊的答案，“你不是她男朋友么？难道你心这么开不介意我玩她？”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我们两个在这方面没有传统的贞操观，追求的就是刺激。”我忙不及的说道，突然又想到了一些马屁的话“再说，让院长您这样的长者满足性欲，也是我们小辈应尽的义务。更何况您平时那么照顾我们，那伦对您表示下亲近也是应该的，更加能加深彼此的理解。”

      听了我这话，院长也放下了戒备，眯着眼悄悄对我说“那你说来听听。”我俩就一路密语，欢笑着走回了大厅。

      www说完了对苟玉说道“这就是我这里故事的全貌，接下来的事情就和你刚才说的那伦版本一样。对于这样的事儿你要批判我就批判吧，我反正觉得自己问心无愧。”

      “我明白了，你就这样依靠裙带关系当上了小组长。”苟玉说“不过按你说的，那伦为什么要和你分手呢？既然她人尽可夫，认钱不认人，有个干爹做大靠山不好么？”

      www拍了下桌子，佯装认同的说“是啊，我也这么想的。谁知道她和院长上完床的那天下午，约我出来。冷若冰霜的对我说道“分手”。我问她为什么？我说我不在意她和院长做过爱，而且这样对我俩都好。她竟然说她的身体只有她可以做主，不能让我随意的送给谁作为升官的借口。我骂她虚伪，明明为了钱就可以和我上床，看见帅哥可以无偿上床，看见活好的可以享受上床，为什么到了院长这里就行不通。她说我不懂，也不想和我解释，就说我俩已经分手了。她不会再和院长上床的。我看她态度坚决，也就同意了分手。从那以后我俩就再也没有说过话，其实当时分手后我还担心院长没了那伦会不让我当小组长，没想到院长还是挺讲义气的，就算那伦只陪了一次也没有怪罪我。我现在也算是院长派系的一部分了，前途也算明亮。说实话，我还挺感谢那伦的，没有她的身体替我铺路，我也走不进这个小圈子里。行了，差不多了，我今天和你说的这些话也算憋了很久了，有个人可以倾诉也算是不错了，否则我该憋出毛病了。今天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恩，再见”苟玉和他道别。

      “再也，呵呵，再也不见了。咱俩的对话应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吧，就算知道我也会说是你一个精神病在造谣，我相信没人会信你的。当时候我可是会把你拉到电疗室，毕竟你多说会得罪这个医院里最有权力的一部分人。”

      “放心，我没那么傻”苟玉说“我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希望你能记住今天说的话”www说完就起身离开，走都一半，他转过头对苟玉说“我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她愿意为了钱和我***，而不愿意和海院长***。之后海院长暗示过她无数回，只要做她的情人就可以当护士长，可她始终不为所动。我最开始以为她只是想掌控自己的权力，可今天听你的讲述，竟然不禁让我怀疑我俩这充满阴谋与铜臭的感情中可能藏着一点点的真爱，这爱浅薄的必须加上金钱才能得到她的身体，这可真是可笑。”

      “如果有真爱呢？”苟玉问。

      “如果有真爱”www头也不回的离去说道“那我就对不起她，是一个坏人。可是，当个坏人，在这个医院，可太香了。”

      “或者这世界本身就是坏的，你反而是个好人，而她是个不合时宜的坏蛋呢。”苟玉笑着用只有他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

      “就算这世界是坏的，我在这坏的世界是个好人。但我相信，爱会修补这世界的颠倒，给她正名吧。”这是www对苟玉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六章

      贝加缪一脸吃惊的看完了他所收集的资料，他万万也没有想到在这光鲜亮丽的医院里会隐藏如此乌七八糟的事情。他暗暗压下了心理的震惊，从手机里找出了那伦的微信，上面标注着“护士—那伦。”他给她发送“忙完了来找我”，然后就开始改她的备注，改为那伦。标注还没有改完就收到了她回复的内容，是一个“笑脸”的表情。

      他强压住心里想去质问院长的冲动，想着下班后再去问他，就继续打开了下一份档案。这份档案的记录者正好是上份档案记录者www的好朋友，也就是那伦的前任之一，jj。

      打开档案后又是熟悉的格式作为开头

      “时间20xx年x月x+2日下午3点”地点“x楼x层诊疗室”

      主治医生jj接诊患者苟玉

      苟玉有说有笑的在护士那伦的陪同下在2点57走进了屋子，苟玉自觉地坐进了椅子，那伦熟练的帮她把手铐铐上。因为铐手铐的缘故，那伦弯腰正好将耳朵放在了苟玉的嘴前，苟玉调笑小声说着什么，还咬了那伦的耳朵一口。那伦将手铐检查了一下，满脸风情的俏皮的打了苟玉一下，这亲密的动作看得远在时空之外的观众贝加缪心中有一丝名为嫉妒的火悄悄地燃烧又悄悄地熄灭。

      那伦亲密的靠在苟玉的身上，两人攥着小手窃窃私语，纵然听不到声音，从两人脸上欢愉的神态也可以看出两人对于时间飞速流逝的不在意，这屋内两人欢脱的气氛十分活跃，直到时间显示三点零五，早已过了约定时间的五分钟，才看到一个人影从外面打开了门，走了进来。这个人正是jj，他身形瘦削，皮肤中等黝黑，是典型的黄种人的颜色，他头发蓬松，却不是没有护理过的混乱的蓬松，就像是苟玉那进了医院就没有修剪过的头发，反而是像可以制造的一种混乱—一种本来整齐却故意被打乱的，这两种的区别就像是一个是野蛮生长的杂草，一个是花园里的草被裁缝故意打扮成野生的那样，有一种艺术的概念混淆在人的对绿植的生产过程之中。他的脸是典型的瓜子脸，薄薄的脸皮贴在支撑的骨骼结构上，能看出鲜明的线条。他戴着一副眼镜，是没有边框的圆形眼镜，像是影视剧里维多利亚时期考究的绅士戴在脸上的装饰品，他的鼻梁，嘴唇，乃至整体看来就像小学走廊墙壁两侧常有的名人头像贝多芬的形象，以一副桀骜不逊的姿态面对这个世界。

      他身着黑色的风衣，随手披在身上。进来后也没有看正在亲热的那伦和苟玉，只是默默无言的将自己的风衣脱下，随手扔在了沙发上，也不管衣袖拖沓拽到了地上，就像油画中死去的女人，躺着，无力的垂手。因为风衣的离去，他露出了他贴身的制服，也就是医院要求的白大褂，他坐在苟玉对面的位置，拿出他的记录本，熟练的开始填上了自己应该按要求填写的记录，到这里他还没有说一句话。

      自从他进来，苟玉和那伦就没有停止过说话，甚至那伦因为jj的出现反而表现的更加大胆，脸贴的苟玉更近了，玉手不时伸向了苟玉的生殖器。她想用这些炫耀的动作向jj，宣誓着什么。但自始至终，jj都没有看她。或许是觉得自己没趣引起了那伦的愤怒，大胆的她停止了和苟玉的说话，用手解开了苟玉的裤带，对着刚才因套弄而高耸的生殖器俯下了脑袋。Jj一直低着头，但耳朵感受到声音的消寂，于是抬头问“可以开始了么？”结果映入眼帘的是苟玉用一只手按着那伦的脑袋向下做着吞吐运动。“哦，你们继续。”jj又把头低了下去，做着笔记。也就五分多钟，苟玉头向后一仰，两腿摊开，一只手用力的向下按着那伦的脑袋，身体不自觉的抽搐。

      那伦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大口白色的精华，但终究因为喷射量太大没法承受住所有的龙精，可以清晰的看见一些白色粘稠的液体挂在她鲜红的唇角出，形成澄明的颜色对比。那伦将龟头上的残留添了干净，抬起头看着jj。Jj早因为刚才苟玉发出的闷吼声而抬起了脑袋，看着眼前淫靡的景色。那伦像是示威般的伸出舌头舔了下嘴角，又用手将不小心自由落体在她高耸的第二性征鼓起出的液体舀了起来，放在自己血色的舌头上，舌头上可以看见白色的液体，就像酸奶一样，她迎着jj的目光将这“酸奶”吞了进去，喉咙发出“咕噜”的一声。再伸出舌头给在场的两个男人看，上面没有残留，证明了她确实吞服了这号称美容高蛋白质“灵丹妙药”。

      苟玉的满足感不用多说，这种征服女人的成就感早就隐藏在男性亘古流传下来的dna里面了。这时，或许是被前方两人所搞的动静所惊动，在看完了两人性高潮的表演后，jj弱弱的问了句话“已经***点半了，可以开始咨询了么。”听到这话，苟玉拍了拍正帮她清理阴茎的那伦的脸说，“宝贝，先这样吧。今天晚上反正你值班，到晚上再来找我，我要开始被治疗了。”那伦顺从的起身帮苟玉拉好裤链，收拾下自己前胸被大手揉皱的护士服，脚步轻盈的向外走去，边走还对着自己前男友之一，也就是嘴上说着最喜欢自己女友是个荡妇的喜欢看她和别人***的，但一旦这事实暴露在他身边，有可能影响他在单位声誉的时候果断说分手的，正要给苟玉做心理咨询的jj，用自己鲜嫩的舌头舔了一圈自己嘴唇，像是寻找被遗落的珍珠一样，施施然的步履翩翩的走到门口打开门。外面嘈杂的声音一下子涌入了原本安静的咨询师，嗡嗡有如千百只蚊子在声嘶力竭的嘶吼，那伦站在门外对着苟玉一个飞吻，关上了门。

      室内又恢复了清静，他者的干扰消失了，两个男人这才发现自己正在四目相对的凝视对方。也许是苟玉安静惯了，他已经可以长久的和别人无所事事的对视，但jj显然不行，他低下了头，两手下意识的像是落水的人一般，抓住了椅子铁做的扶手，说道“其实我觉得你根本用不着做咨询，因为你根本不是个精神病。”

      “哦，为什么”苟玉饶有所思的回应道、

      “首先，你确实是很不正常，一个正常的人不会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和女人如此赤裸的宣泄着自己的欲望，你这是将自己的个人隐私，私人领域内的事情。向公众敞开了。”

      “嗯啊，然后呢”苟玉继续问道。

      “但这也情有可原，毕竟昨天晚上www和我喝酒的时候已经告诉过我，你知道我和那伦和他曾经的故事了。我觉得，你可能是那这件事情来故意刺激我，以抗拒我对你要进行的对话。”

      “是啊，这都被你发现了呢”苟玉笑了一下，温柔的说道。“其实我和那伦说要在外人面前表演口交的时候她是很不乐意的，可当我一说今天要给我做咨询的人很有可能是www或者他找来的你，她就变得非常的乐意了呢。你不好奇她为什么这样么？”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jj用左手的中指推了下自己的眼睛“无非就是她想报复下她认为的我们两个负心人呗，这有什么好猜测的。”

      “可我觉得不是啊，我觉得他是想证明我这个男人比你们两个优秀啊。”苟玉像是故意用自傲的语气这么说道。

      “你觉得是就是吧。”jj轻轻地笑了一下，但他的脸因为笑意轻微的波动总给人一种阴沉与看不起别人的感觉。“放心，我是不会和你在这个问题上又过多的纠缠的。昨天www在和我喝酒的时候已经提醒我，让我不要陷入在你的节奏中，最后自愿向你倾诉自己心里掩藏许久的秘密。话说回来，说你不是精神病的理由还没有说完呢。”

      Jj翻开桌子上的档案说道“你当年犯的案子也算是重大的社会事件，我也不是没有全程关注过你的事情的报道，毕竟当时“B乎”上有很多关于你的讨论，我也作为精神病医生发表过自己的看法。我当时就说过你不是精神病，你一没有精神分裂丧失对社会的正常认知，二没有强迫或焦虑抑郁导致的强迫性行为或者自杀倾向，三没有癔症般的对食物，或者某些常人习以为常的事物有怪癖，从任何角度上来看你都不是一个需要入院治疗的患者，一个可以逃避法律责任的行为人。”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事实上我还是被关在这里了？你没有在b乎上有解释么？”苟玉好奇的问道。

      “我解释了，在我答案的后面。可惜就因为这个后面的解释我这个本来高赞的答案被404了。”jj惋惜的说道“那可是我知乎第一个过万赞的回答啊。我说虽然你从精神层面上还是一个又正常认知的人，但其实从某些方面你也确实是个精神病。正如福柯所言，精神病这个名词的出现是在麻风病作为一种流行病已经被现代医学所克服，法国原本空闲的麻风病人收治所成为了精舍病院，将原本大街上四处可见的流浪汉，吉卜赛人，通灵的号称见到上帝的人关在了一起，统称为精神病。所以精神病本身从历史实践的角度上来讲，就是被当前社会结构所淘汰的人。你苟玉这个人，无论是在杀人前，你没有正式工作。还是杀人后，你被关在这里，你都是一个不被社会所需要的人，你对这个大他者不能贡献一点点的劳动，你不在现存的秩序里。不过杀人前，你只是被抛弃，而杀人后你是不能兼容，因为一旦兼容了你，整个社会秩序就会出现破裂的点，社会所依赖的理性建构基础，就会被打破。”

      “哦，我有这么厉害么？厉害到能毁灭社会？”

      “你确实有，这个社会是建立在对社会的意识形态认同上，社会就是一个想象的共同体。你的遭遇，你的故事，会撕裂这种认同，你顺理成章的杀人，你对生命的冷酷无情的换算会真实的打破这社会依赖的美丽的泡沫，将生存这个原始亘古的问题抛了出来。你的事迹会成为一个深渊，让每一个凝视他的人被你凝视，从而成为了一个恶魔。”

      “不错，你这个解释确实是很深刻的，但我想这不是全部吧？”

      “是的，我无疑前文已经暗示你不是一个精神病，而关押你是政府错误的决定，是一种逃避的行为。所以我立马补上了一段认可你进精神病院的分析，想着文章可以流传。我写道你应该接受治疗，因为你已经不相信这个社会一点点的温情，你会对其他生命不抱有一丝移情或者共情，所以你会非常危险，你会把不是你身边的人当做猎物。其次你丧失了对类的认识，你会认为每个人作为社会原子都是独立的个体，你蔑视道德原则，信奉丛林法则，你不会遵守这个社会的任何规矩，就像你叫那伦当着面和你交媾的行为，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本来也就没有什么可以隐藏的，这种事情是每个人都会做的。我想你也读过精神分析引论，对于维多利亚时期那些压抑自己性欲的妇女也是有所认知的吧，红高粱里面那个守寡多年的大少奶奶不就是体现么？”

      “你听我把话说完，第三你信奉彻底的丛林法则，认为强者拥有对弱者的支配权，国家是手段而不是目的，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法西斯主义者，你对性的迷恋就像法西斯时代下的德国，人们束缚压抑自己为了更大的目标，但却可以拥有本来上层阶级才可以享受的***的男女关系，盖世太保和党卫军的制服。”

      “看来你也读过马尔库塞呢。你这段话让我想起了他对民族社会主义的分析呢。”苟玉笑道“你说了那么多所以你的结论到底是该不该把我关在这里呢？”

      “我觉得是应该的，你这样的人放出去太危险，枪毙了就会成为一个奇点，引得不停的探寻。不如就让你在这里被遗忘的好。”Jj又推了下眼睛说道。

      “所以你亲自来看守我？看守我这个同类？”苟玉笑着说道，背后下午的阳光让他的笑脸像漩涡鸣人一般。

      “你说什么？”jj问道

      “我说你和我是同类。”苟玉还是微笑的陈述道。

      “我怎么会和你是同类？你是关在医院里的病人，而我是治疗你的医生。我们是对立的额两极，怎么可能是一类人。”jj看着苟玉，嘲笑的说道。

      “正因为我们是对立的，我们才是相通的。正因为我们之间的差别，我们才是一体的。正因为你是医生，我是病人，我们才是一样的。”苟玉皱着眉头说道。

      jj愣了下，问道“也许你认为矛盾分析法可以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我并不是这么认为的。好吧，可能我们之间一旦产生联系就会形成一个整体，但是我认为这个关系所附属的连接并不能说明我们两个是一样的个体吧。”

      “我们之间为什么不一样呢？我是一个人，你也是一个人。难道你觉得这样的我不配被称为一个人？”

      “不是”jj用短促而尖锐的声音说道“你是个人，我也是个人，这我不否认，但这并不能说明咱俩一样。你是这座医院的病人，是被社会视为危险的需要拯救的对象，而我正是社会，赋予我拯救你的责任。”

      “所以你的观点是，两个人之间的区别不是由他们各自的生理或者心理的区别而决定，而是由社会这个大他者在外赋予的。我想你也读过洛克和莱布尼茨对于白板说和先验论的区别，从你在这个问题回答的维度来看，我觉得你更像一个先验论者，有一种外在的力量决定了你在这个世界的位置。”苟玉会应道。

      “不”jj想了下说“我觉得你说错了，莱布尼茨和洛克的争论是人的天性到底是空白的还是由上帝提前注入在灵魂里面。作为一个现代教育制度产物下的我，作为一个心理学专业的学生。从某种严格意义的角度来说，我认为人生下来在dna层面就已经决定了自己的人生，多个实验已经证明了这样的结论。当然这并不是绝对的，仍旧有少部分人，可能只有百分之一的人可以挣脱命运赋予他们的枷锁，用他们的勇气和毅力寻找到一条改变自己人生的道路。著名的剑桥实验看到，可以通过教育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我的观点并不能狭隘的从十五十六世纪找到，而应该在现代的学术场域中寻找。”

      “好吧，可能是我对于你有所误解。”苟玉笑了下，坦然承认了他的批评。这让jj显得满意又不屑，满意是满意别人对他的尊重。而不屑是在于他认为自己的伟大。“既然你的观点是这样的，我相信你也并不是完全的看重一种社会地位所对人进行的分辨。”

      正骄傲的jj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对这句话的认同。

      “那我觉得我们可以在内在的层面进行一个比较，抛开你医生和我是患者的身份。”苟玉立马说道，不留一丝空隙。

      “恩，你说。”jj木然的说道。

      “你说我是一个不被社会所需要的人，你难道就是一个被社会所需要的人么？如果精神病医院是一个社会的排泄池，将超出社会的污秽放在这里，凭什么认为管理者就不是一个污秽呢？对，你会说你是个正常人，可是正常的人在不正常的地方就是不正常的，而不正常的在不正常的地方才是正常的。所以你才是这个精神病院里的病人，而我才是你的医生。”苟玉言辞犀利的说道。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jj拍了下桌子说道“你在用逻辑学的诡辩去遮盖事实，事实是我是社会的正常人，而你不是。”

      “哦，是么？你凭什么这么相信。刚才我们也说了，抛开外在去谈。你说我不被社会需要，你难道就真的被这个社会所需要么？你的行为会对社会产生一丝的影响么？你也知道，从严格意义上来讲，精神病是无法被治愈的，最多只是重新规训进入这个社会，但这样做真的可以产生价值么？你觉得你的工作赋予了你神圣的价值么？如果说我是被社会所抛弃的人，那你呢，你不如我，你只是依附在社会上一个无足轻重的点罢了。社会没有你，也会有千百个“你”来代替，会从教育的流水线上生产出足够的产品来代替你，你以为的人生只不过是流水线上镜花水月般的虚无罢了。或许，某个人，某个你的学弟学妹，在说着崇拜你的话的同时，他的潜意识恨不得你立马出车祸去死，好补缺你这个事业单位下的工作机会呢。所以你还是被这个社会所需要的么？”

      “你放屁，找你这么说，谁都不会是被这个社会所需要的，我，我们每个人对这个社会都有独特的价值，除了，除了你这样的疯子，对，疯子。”jj大声说道。

      苟玉根本没有搭理他这句话“你说我对弱者没有一点点的同情心，你的同情却象征意义大过实际，在我看来只是强者高高在上令人作呕的姿态。对了你还说我信奉赤裸的丛林法则，对弱者毫无怜悯，不信奉道德。其实，我觉得这都是你在形容自己，我欺凌弱者，是因为我希望他们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保卫自己，如果他被打了，他就要努力的锻炼身体打回来。如果这个社会压迫他，我希望他用革命去保卫自己的权力。你呢？不对，你们呢？你们这群虚伪的道德家，你们嘴里说着“没有人比我更懂你们穷苦人的遭遇”但你们实际上只是在口头上安慰，在情感上同情。但你们不会有任何行动，你们所以为的慈善只不过是你们肮脏的踩着压迫的手段从贫困者手里剥削出来的钱，用一点点回馈。你们的姿态，只不过让他们更顺从你们这些人的剥削，这就是鳄鱼的眼泪吧。如果说我没有同理心，但其实你们的怜悯更是高高在上，你们将我们这些人的悲惨，归咎于自己不够努力，但事实上呢？我们为了一日的三餐已经奔波的身不由已，你们悠闲的和同学在下午去咖啡店喝着咖啡，一边高傲的用小费打赏我们的劳动。你们一杯咖啡的钱，就可能是我服务一个下午的收入。我工作了四个小时，可能只抵的上你喝300ml咖啡5min的时光。连时间对我们都不是平等的，你谈什么我们不够努力？”

      “不是，你什么时候去咖啡店打过工。你的资料上显示你根本没有工作过，你的出身也是和我们一样的布尔乔亚。你在这里装你妈什么布尔什维克呢，别搞得和太宰治这样的钱多了抽的没事干的人一样瞎尼玛bb。”jj听了苟玉这话乐着说道。

      “我又没有经历过这很重要么？”苟玉严肃的说“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但我的心时时刻刻和布尔什维克在一起。”说罢，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好了，不和你装逼的说，虽然我刚才说的话挺真，但其实我也知道自己也是和你一样虚伪的小资产阶级出身。不过咱们两个至少在有一点上特别有共通之处。”

      “是什么啊”jj说。

      “那就是你和我在性上面都和社会常人比都属于变态的那一部分。”苟玉说完，目光就不再发散，直直的盯着jj在看他的面部表情的反应。

      “哦，我怎么不知道。我觉得我在性上面还是很正常的，难道你知道我的性生活？或者从哪里听到了关于我的谣言？”jj扶了下眼镜，目光不自觉的向桌子下瞟去。

      “我还没说，你心虚什么？”苟玉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我怎么心虚了？如果你听到关于我的风言风语，你不妨和我说说，让我也知道。毕竟没人会当面谈论这些”jj说完就蹲了下去“你等下，我记下鞋带。”他边系鞋带边说“你知道不遭人妒是庸才，像我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嫉妒的。他们在我工作上挑不出毛病，就只能说我的私生活了。”

      “我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我要说的是私生活了呢？”苟玉说道“对了，你看那伦护士刚才和我做的这些，你为什么没有一点反应？正常的医生不应该早就劝阻我们这种行为了？莫非你对我们这行为很欣赏？”

      Jj系完了鞋带，看了眼苟玉又装作不是在看他的透过他看他身后的窗户。“你们这么做确实影响不好，要是别的人肯定会制止你们。”他又说“但我比较开明，我觉得你们做什么是你们的自由，我没有必要干涉你们这样，毕竟你们的行为对我并没有直接的厉害关系，浪费的也是你的咨询时间。再说，你是个精神病，你做什么都有你自己的道理。”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那伦是你的前女友，这样的特殊人物你也不会有点特殊的反应么？”苟玉还在盯着jj的眼睛。

      “哦，这事谁和你说的?那伦还是www。”jj平淡的恢复了句“我俩确实谈了一段时间的恋爱，但是后来不合适就分手了。”jj屁股动了下，手向着苟玉伸了下。“你给我说下到底是谁和你说的这事儿？”

      “这事儿从谁那里知道的很重要么？”jj看着他，笑着说。“我不仅知道你和那伦的关系，我还知道你和www之间那些爱恨情仇。”

      “不是，到底是谁说的。”jj阴沉着脸说道“这对我很重要。”

      苟玉没有回他这句话接着说道“说起那伦和你成为男女朋友的原因，还是蛮有意思的。她当时的男友是你们办公室的mm。他可是一个沉闷呆板的人，在生活情趣上面无聊得很，虽然他第一次是栽在了那伦的手上，但那伦无论怎样撩拨他，他还是只用最严谨的姿势享受床底之欢，这可让当时已经被开发成熟的那伦，欲火焚身。虽说，再之前的故事，那伦正因为他所谓的“正派”看上了他，脱离了之前的魔爪。那伦答应他只对他一心一意，不再找陈大爷也不和别的男人有肉体关系，但循规蹈矩一板一眼的生活实在让她一眼望到了他俩关系的尽头，正在她感觉自己人生之花正在日益凋谢的时候，你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了。”

      “所以是那伦告诉你的？”jj脸还沉着“分手的时候，她明明答应不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别人。”

      “你应该是这座沉闷的医院最有艺术气质的人了吧，她说你穿着前卫，没事浏览的都是艺术资讯。没事儿看话剧，展览，别人耳机都是流行歌曲，只有你放着古典音乐。别人休息的时候不是刷剧，看动漫，就是玩游戏。只有你在那里看着“高深莫测”的书籍。这样的人设，加上你不丑的相貌，自然很吸引女性的目光。”苟玉眼睛就仿佛没有眨过，看着jj说道。

      “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是故意装成这样吸引那伦么？想pua里的那样卖人设么？不是，我这么做不是因为我想表演这样的人，而是我就是这样的人。不信，你可以多观察我。反正你在这里时间会很多，我不认为你这辈子会从这家医院出去。”jj不屑的说道。

      “不，那伦当时说的是，她本来以为你这样的人是不会对他感兴趣的。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偷偷的在她最空虚的时候在微信里勾搭他。”苟玉解释说。

      “其实还好吧”jj说了这句他平时最喜欢的口头禅“我当时正好没有女朋友，找个女人不正常么？”

      “正常啊，这再正常不过了。”苟玉说“不过你可以解释下为什么是在那个时间么？毕竟再之前，你也和那伦做了很久的同事，没有对她表现出一点点的觊觎之心啊。”

      “嗨，当时不是突然就想了么。”jj脸色缓和了一点，但还是阴着说“那段时间正好读了拉康关于“剩余物a”的书，再加上以前读的《爱欲与文明》。就觉得有欲望不是什么可耻的，那伦那么漂亮，那么性感，我对她又欲望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我听说，那段时间你正好和www因为一些小事儿吵架了，好像是你叫www出去玩，他以前都陪你去，但好像当时他有了新的朋友，没去，你就吵架了。”

      “是啊”jj愣了下“但是这事儿和那伦有什么关系？”

      “哦？”苟玉调高了语气“好的，没有关系”又压低了。“还是说说你和那伦之后的事情吧。那伦向你诉说了她当时的性瘾，你坦然的承受了。但最令她惊讶的是，她说你很喜欢她出去和别的男人乱搞，而且平常电脑最爱看“***小说”。比如你电脑里存放的那个txt，《我和妻子江湖行》。她看了后，对里面的内容嗤之以鼻，觉得简直是变态才能欣赏的东西。”

      “她他妈连着个都和那你说？”jj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她嘴里有把门的东西吗？是只要有人上了她，就找到丫脑子里的钥匙孔了么？把所有的秘密都吐出来么？女人真他妈是个没脑子的东西，怪不得我这么讨厌女人呢。”

      “你讨厌女人是因为这个理由么？”苟玉平静的笑着说“我觉得还有别的理由吧。”

      “还能有什么理由。我最烦的就是女人的没有理性，你也读过克尔凯郭尔，他写过女人就像是一株植物，随着男人的目光起舞。真的是个没有脑子的客体。”

      “这一点我只能说有一点点的认同”苟玉笑了“毕竟有一种拳法，叫做女拳，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拳法。”

      “女拳还好，田园女拳才是真的傻逼。”jj接话道“算了，我还是解释下吧。其实我不是***癖，我只是对性有一套不一样的看法。你也算读过马尔库塞的书。”jj用询问的眼光看了下苟玉，苟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马尔库塞的观点“马尔库塞认为性上面的不自由是这个社会施加给个体最强烈的约束，通过对性的权力进行管理，苍白的国家将自己的触手伸到了个体最私密的领域中。人们因此服膺与国家建立的秩序，也就是我们所谓的文明。但是现在随着技术的发展，曾经必要的对性的抑制已经过时了，成为一种虚假的束缚。这种束缚只是为了建立集权社会的权威，所以我们要反对这种对性的压抑。”

      “所以你就说你想和她做萨特与波伏娃那样的伴侣？”苟玉问道。

      “是的，我就是这么说的。”jj回到。“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她没做到么？没有吧，她在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又捡起了曾经被她遗弃的“好哥哥”门房秦大爷，还邀请你躲在柜子里偷偷看过。但是，你看完活春宫后，那伦说你的能力一下子膨胀了许多，告别大爷回家后，你看着她阴部里流出的液体，十分兴奋。也不洗澡，就直接不带套插入她还残留这大量别***液的***里。我想这可以算***癖了吧。”

      “不是，我只是。。。”jj试图解释，但想不出来。

      “你只是什么？只是觉得平常太枯燥了么？”苟玉追问道。

      “我，我”jj欲言又止“好吧，我可能确实有点***癖。”jj想说什么最后无奈的说道。

      “***癖应该也算是性上面的一种相对现在这个社会伦理的“异常”行为了吧。”苟玉不等他话说完，就继续追问道。“现在你还说你和我不一样么？”

      “虽然可能我确实有点变态，但我与你的区别就是我能很好的管理自己异于社会常识的癖好。”jj想了下辩解道“我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欲望，让它只在私人领域运行，不会对我的形象或者社会生活造成任何影响，对了，这也是我刚才之前对那伦泄露我们之间秘密的愤怒的原因。”

      “那回到我刚才说的话，有***癖的你为什么会对我和那伦的刚才的blowjob视而不见呢？你不应该很兴奋么？哦，是不是你又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欲望，其实背地里很爽。”

      “咳咳”jj咳嗽了一下“其实还好吧，主要是我现在已经和那伦分手了，所以看你们就没啥欲望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遮掩自己的真实欲望么？”苟玉目光还没有离开过他的眼睛“是在意你的个人形象么？你就这么在意自己在外面眼中的形象么？”

      “那必须的啊，舆论就是我们的外在皮肤。你知道芝加哥学派吧？库里米德杜威帕克，这些人无论是“主我”“克我”还是“镜中我”，欧洲的现象学，存在主义什么的也都强调主体对自己的认识是通过自己审视他人眼中的自己才可以确立的，更引申用现在流行的齐泽克的话，对自我的认识是通过将自己放在大他者里，也就是社会才能建立的。我们对自我的认识一开始就包裹在弄弄的意思形态浓浆上，我们总以为自己是纯洁的，但其实连人对自己的认识，从根本上就是不纯洁的。”

      苟玉继续问道“所以这种不纯洁和你那么在意自己的形象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jj说道“如果不维持好自己的外在形象，一个人怎样在这个社会存在下去？那你举个例子，就知道外在形象的重要了。你不修边幅，不按照社会要求穿正装，社会就认为你是个不成功的人，就没有人会需要你，你就没有工作，就被人瞧不起，被社会抛弃；你不打扮自己，不迎合女性对于帅哥的定义，就没有女朋友，你的性欲就无处消解，只能自己靠手解决，然而真正女人的身体是那么温暖，和一个人私密的生活是那么亲密，是那么厚实的存在的痕迹，你能舍得么？你只能花钱去嫖妓，但是妓女就像个机器一样，又有什么意思？还有，你不努力健身保持身材，将自己变成个胖子，别人就说你不会自我管理，是个没有意志力的人，有瞧不起；你不削尖脑袋赚钱，他们就会骂你不够努力，好逸恶劳。是个废物。这个社会有太多的规则和潜规则，你不遵守，你就没有办法继续玩这个社会游戏了。”

      “你很沉醉在这个社会游戏里啊？”苟玉冷不丁的说道、

      “那肯定的啊，我只有在这样的游戏里才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啊。”jj说道。

      “就算为了这个没办法做自己？必须压抑自己的感情？”苟玉没等他话说完，就突然提高了语速问道。

      “对，就算为了这个要压抑自己的感情。”jj肯定道。

      “所以你拼了命也要遮盖你喜欢的是www这个事实是么？”苟玉不给他留反应时间更快速的问到。

      “是啊，我必须要隐藏我是个gay，喜欢的是。。”jj说道一半，呆住了。Jj说了一半的话没法继续下去了，就好像有什么冻住了他的嘴巴。他僵硬的缓缓合上了嘴，其间嘴巴连一丝嘎嘎呜呜的声都没有出来，苟玉也没有发出声音，原本嘈杂的空气一下子宁静了下来，只留着窗户外面鸟儿们欢快又不知疲倦的叫声衬托着室内的沉寂，就好像室内的空气相比室外多了一种名为尴尬的情绪，在流通者。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在jj的脑海里大概有明朝小冰河时期那么长，他才艰难的装作轻松的开口道“我刚才说什么了？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对了，是你刚才的问题把我带出了这样的回答，我当时没过脑子说的东西都不算。”他颤颤巍巍的举起了杯子喝了口水，装作镇定自若的的说“我刚才可能口误了，我其实都忘了你的问题是什么了？”

      “你忘了我的问题和你的回答是什么，你为啥还要说自己说的不算啊”苟玉一下子笑出了声，好像今天到现在为止生存所带来的压力在jj拙劣的表演下一下子消失殆尽了，人的快乐，也可以说生存的目的，往往就是这么的邪恶而没有意义。“明明自己还记得说了什么，非要装作自己已经忘了，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要表演给谁看。”

      见jj还是在那里佯装自己真的忘了刚才的事，苟玉只得无奈的说道“我刚才说你隐瞒你对www的感情，你就顺着我的话承认了自己是个gay的事实，我早就猜到了你是个gay，你就不要在我这里表演了”苟玉用话语试图瓦解jj的心防。

      听了苟玉这番话，jj像是彻底平静了下来，用一种冰冷的语气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还说猜我是个gay。你认识我么？你了解我么？你凭什么觉得你能知道关于我的事情，你他妈只不过是一个因为杀了人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的一个小小的患者，是谁给了你勇气和自信去揣测一个你的管理人员大夫的私生活？给你脸了吧。”说完，他把水杯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

      苟玉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拢了，渐渐浮现一丝怒容。Jj见此，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变本加厉的说道“不要以为自己自学了一点精神分析的皮毛就在那里沾沾自得，其实你和我们科班出身的相差很远。你以为你刚才给我下的套，套出了我的真实想法。我想你的理论依据无非就是弗洛伊德《梦的解析》里面对无意识口误的论证，认为人无意识的口误才能表达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可以告诉你，弗洛伊德的这套理论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正确性，他只是一种现象学的阐释手法，他根本没有统计学的依据和实证的支撑，所以弗洛伊德的理论不过只是一种猜想，一种精神病学家大胆的猜想的治疗手段。他对我们这些精神病医生是无效的，谁一生之中大大小小都犯过不少次口误，能不能代表真实的想法只有我自己能知道，而不是坐在我对面夸夸其谈的你所能了解的。”

      Jj一口气说了这么大段话，喝了口润了润嗓子，看见苟玉没有说话只是在盯着他看，就以为苟玉在认真听他讲话，便接着说道“就比如我刚才的那个口误，说我要隐藏自己是个gay，喜欢的是www，我追那伦和将那伦和他***都是因为他之前跟我说过那伦，而他觉得那伦不喜欢他，我觉得为了让他幸福只能自己去追那伦那个婊子再介绍给他的话。就完全不是我的真实想法，是因为我刚才脑子里不小心走神了，正好在想别的事情。所以一不小心就说秃噜嘴，顺着你的话中了你的陷阱了，你。。”

      “那你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没等jj把话说完，苟玉就冷着脸打断他提出了这个问题。

      Jj好像一下子噎了一下，脑袋踉跄了一下断断续续的回答道“我在想什么？我在想，我当时在，我当时在想，哦，对了我当时在想今天晚上吃什么？不对，我当时在想院长今天上午的讲话，恩，应该是这个吧。嗨，反正也记不太清，反正当时就是走神了。这中午的阳光这么灿烂，可能一下子把我照晕了，鬼知道我当时联想到了什么，我现在也记不太清了，反正就是想别的事情去了。”

      “哦，那你记不太清，为什么刚才复述我的问题和你的回答那么清晰？还有，你多加了一句话，你当时只是说了隐藏自己是个gay，喜欢www。没有你刚才给我讲的后半句，你追那伦是为了追上了好送给www玩，因为www喜欢她。我就很好奇，你这记性为什么一会好，一会不好，还就在不到一分钟内。”

      “我有说过我刚才的后半句么？不可能啊”jj仿佛要跳起来说道。

      “你有”苟玉说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说这句话。”jj挣扎的说道。

      “你有，你确实说了。”苟玉还是平静的用短句回答道。

      “好吧，就算我说了，那也是因为我前面也说了这后半句，才后面再说了一遍。”jj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灵机一动的说道。

      “你前面没说这后半句，你后面新说的这后半句。”苟玉略显无奈的说道。

      “不可能，你乱讲！我明明没有说，你不能冤枉我！”jj边说边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俯视着苟玉，眼睛里仿佛有泪要掉下来，嘴里好像带着哭腔“我明明没有这么说，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冤枉我。你知道么？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冤枉我了。”

      “可是你确实这么说了”苟玉只是平淡的抬起头，对视着他的眼睛，不咸不淡的回了句这话，但这温顺的话语好像点燃了jj的情绪。他先是将手高高扬起，想去扇苟玉的嘴巴。可是看着苟玉不闪不避，眼睛只是和他对视着，嘴角微微翘起，仿佛是在瞧不起他的在说“来啊，来啊，打我啊。打了你就彻底的输了。”jj那扬起的手就再也落不下来了。Jj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委屈，一下子就矮了下去，瘫陷在椅子给他搭建的子宫里，眼泪啪嗒啪嗒的就突然像珍珠般流了出来，这个快要三十岁的男人就这么在他的“仇人”面前哭了起来，边哭边还在说：

      “你，你，你为什么要欺负我？为什么你们男人都这么喜欢欺负人呢？我明明没有说这句话，你硬是要污蔑我说过这句话。”

      苟玉一下子被jj的情绪变化弄得不知所措，他一向处理不好别人在他眼前哭的场景。只能讪讪的说道“可是你确实是这么说的啊。”

      “不，我没有这么说。你又没有录音或者录像，关于这件事情对等的就是咱们两个的记忆，你说说了，我说没说，这事情就是薛定谔的猫说没说，就是帕斯卡尔对于上帝的论证，相信比不相信上帝存在会更好。”

      面对有如小女人般胡搅蛮缠的jj，苟玉没得办法。只能说“好吧，如果没有上帝这个第三者的注视的话，那么这件事情的真假，就如历史一般，确实没有任何办法去证明你确实如我所言说过那些话。”苟玉说着，将眼神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看了下正在回顾这段历史的贝加缪的摄像头，说了句“除非有那个无聊的人会装了摄像头在这里”这让全神贯注的凝视的贝加缪一下子渗出了冷汗，以为苟玉发现了什么。但这时，jj打断了正通过摄像头和贝加缪相隔时间的对视苟玉，只见他紧张的举头四顾，像是在找什么的对苟玉问道“什么？这里有摄像头吗？不可能啊，难道是你提前装的么？你，你怎么可以在这里装摄像头，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敢这么大胆的窥探别人的隐私？还有没有王法了？”

      苟玉不得已的回头看着jj，半安慰半解释的说道“没有啊，我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安摄像头呢？如果我按了，我肯定会把刚才你讲的那段话拿出来给你看的，毕竟我也是一个不喜欢被别人冤枉的人。”

      见jj仿佛不信他所说的话，认为他可能偷偷装了摄像头。苟玉只能继续解释道“再说了，我被关进这个医院也不到两个星期，那里有权力和能力在这里装摄像头呢？如果要装的话，一定得是这所医院位高权重的人，或者说和这个房间有很深渊源的人。既然你说到这个话题，那允许我问下，你觉得有机会在这里装摄像头的人都有可能是谁呢？”

      “也对，我也觉得你没有在这里装”jj说道“这里应该没有摄像头”jj在安慰自己，“如果有可能安装摄像头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们最敬爱尊重的院长，毕竟他是这个医院的总设计师，他有权力这么做。另一个就是我们科室的主任，贝主任，因为这个屋子是他最早用来做接待室的位置，他有在这里搞过一次装修，说是要装成自己设计的风格，这样才能更好地管理患者，帮助患者完成社会规训，成为合格的社会一分子，成功的回返社会。还有别人有这样的机会么？恩，没有了。”

      “那你不担心这两位在这里安装摄像头么？”苟玉好奇的追问道。

      “不会的，我敢肯定这二位都不会这么做。”jj信心满满的这么回答到。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这么相信他们？”

      “因为我相信他们的人品啊，他们都是真正风霜高洁的绅士，是不会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的。”说完还语带嘲讽的对苟玉说“只有你这样的变态才会在这里安装摄像头，去窥伺别人的私生活。这么没道德、没品的事情对于院长和主任这两位绅士是不屑于做也不可能去做的。”

      “你这么说我就很想和你探讨下了，为什么你认为他俩不会这么做？他们不也是人么？他们就不会有那种想去窥伺别人的冲动么？我想你也读过《存在与虚无》对于正在通过钥匙孔偷窥别人的人和被被人发现他偷窥的故事也很熟悉吧？”看jj点了点头，苟玉继续说道“如果你认为这也是人性的一部分，那你认为他们凭什么去阻挡这种欲望？凭什么不会装摄像头呢？”

      “因为他们有高尚的品德，因为他们有丰富的知识，因为他们对人权理性和自由平等这些普世理念发自内心的认同与遵守。”jj不假思索的说道。

      “可是你也知道，所谓道德与知识，人权自由理性与平等这些都属于意识形态，而意识形态按照阿尔都塞的说法，不过是统治阶级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而提倡蛊惑的一种统治工具，这些东西对他们是没有任何束缚力的。我想，对于法律的逃避，你和我在人生这么长的岁月里也不会像是初生的菜鸟对这方面毫无认识，这些东西根本没有办法束缚作为较高社会地位或者权利掌控者一丝一毫。”

      “好吧，可能确实有那么一些位高权重的人，并不如我所说那么拥有道德。但这一定不会是海院长和贝主任这两位绅士，因为他们是真正的坐到了自律的人，他们是将道德作为自己内心的法则加以遵守，并在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这样做到的人。比如海院长，他在这家医院工作了也快40年了，每天早到晚归，始终想将每一个病人得到最好的照顾和治疗，他无论是给我们做的演讲还是自己所写的书，都在强调要做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高贵的医疗工作者，要将自己视为保护中国弱小的精神病患者，免收英美发起的消费主义和自由主义威胁他们文化的“日耳曼”精神工作者。而贝主任，虽然他不强调这么高贵的理想，但他在生活中一直相信良知，认为没有任何的理想可以掩盖现实良心所带来的指示，他在生活中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和蔼。他对患者和医护人员是这个医院公认的最善良的人，对了，而且他还爱和我们踢足球，你也踢足球，知道守门员没有人喜欢踢，所以每次贝加缪主任都见状自己主动去守门。这么好的两个人，这么身居高位的两个人我不相信他们会做出这么没品的事情。”

      “等一下，到底是因为他们两个人是好人才位高权重的还是位高权重才是好人的？我觉得这个问题很关键。”苟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当然是因为他们是好人，他们才收到同事的爱戴和上级领导的信任，才在这家医院承担了重任，来管理这家医院。正因为他们是医院制度的制定者，所以肯定不会做出违反医院规定的事情，毕竟规定是他们定的。如果他们想知道这些，完全就可以在条例里写道，这里会有摄像头会录音保证服务质量啊，这在他们权力范围内，也符合伦理，可是他们没有这么做，正因为他们高洁的品德和对个人隐私的尊重。”

      “那你没想过，或许说正因为他们不这么规定，所以偷偷的装摄像头才能得到最真实的反应，才能听到最没有掩饰最真实的话语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已经升职无望，做这件事一旦被发现就会遗臭万年，他们完全没有动机这么做？”

      “动机？对动机和目的的探寻我认为是人类历史上最可笑的笑话了。”苟玉一下子哈哈大学“我想你一定也读过福柯，福柯提出的全景监狱的概念我像你一定也是十分的清楚，当代社会的管理者想将自己放置在圆形监狱最高处的高塔上，通过望远镜可以观看到每一个罪犯的生活的每一丝细节。这需要动机和目的么？不需要，或者换句话说，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动机和目的。还有什么，比表现自己全知全能的仿佛旧时代死去的上帝一样更让这个如伏尔泰所言“身高五尺的爬行动物，却表现的像是能超脱宇宙规律”的生物更有种接近崇高更接近永恒的方式呢？想一想，只有他才能知道你内心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你对他一无所知，我想没有那种SM比这种控制更加迷人了吧。”

      “不，你不能这么用怀疑论去揣测别人，贝主任和海院长不是权力的奴隶，或者说正因为他们能超脱出这样权力的诱惑，他才能被组织和群众也就是我们这些小医生所信任，当上他们的位置，而不是他们要用他们的位置做坏事。”

      “你不觉得你对他们的解释太过神话学了么？你完全不了解他们是怎么做到他们的位置吧，可你给了他一个诗意的解释，这就像卢梭一样想回到人类的黄金时代？”

      “可是你也不了解他们，为什么一定要用一种阶级为纲的权力斗争理论去看待他们，如果我是一种性善论的浪漫田园主义，那你怎么不确定自己也是一种性恶论的末世主义？所以又回到原点了，我们对于历史的阐释谁都不比谁有更高的阐释权。”jj像是走出了之前***恋话题的阴影，又回到了他睿智的社会角色中了，与苟玉旗鼓相当的用理性争论了起来。

      “或许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历史，更甚至可以说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历史。对于同样一件事情，按照不同的人不同的角度，同样的事情就会流变出完全不同的对故事的演绎，在漫长的时间中，没有人可以有如书本一般保持如此恒长的稳定性，故事书里的故事也是作者在自己角度的阐释，或许哈姆雷特的叔叔特劳迪斯在他看来可能他与哈姆雷特母亲的爱情有如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一般，才是真爱。”苟玉听了jj的话，自嘲的小声嘀咕道，但还是被细腻的jj听到了，引起了他的共鸣。两个人这下子都没有说话，都陷入了一种虚无主义的泥淖之中，从最后一句话到这时有沉默的一段时间，jj无意识的呢喃出《存在与虚无》的名言了“我们都是被抛入这个世界的，我们选择不了自己到这个世界上，唯一能选择的就是可以自由的选择，我们先存在，然后选择自己的本质。”

      这句话说完，两人又沉默了一会。还是jj再开口又一次打破了空气中弥漫的消极和怀疑的气氛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相信他们。可能我没和你说过，我是这所医院大院的孩子，我父母也是海院长和贝主任同时期长大的同事，可以说海伯伯和贝叔叔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这么长的接近三十年时间的相识，让我无法相信他们可能会有隐藏的另一幅面孔，如果这是真的话，那我只能说成年人也太可怕了。”

      “成年人本来就这么可怕，每个人都给自己换了一副适应社会的脸庞。好像只有我没有换，可能这也是他们说我不愿长大的原因吧。不过这样的我，曾经的朋友乐意和我一起娱乐玩耍，却不再乐意我干扰进他们生活的社交圈，因为这会撕裂他们的两幅面孔，让他直面童年的单纯自己和现在龌龊的自己”贝加缪先是应和了一句，有感而发的说了几句感慨，又话锋一转的说道“你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你刚才不是还说，你和那伦分手的原因是因为www这个现实的朋友知道了你们独特的癖好，所以你也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对了，你说你父亲也曾是这家医院的医生，所以你也可以算个“医二代”了，那你为什么这次评小组长让www评上了而不是你啊。”

      “这家医院里，像我这样的医二代有很多啊，你能想到么？刚才和你乱搞的那伦就是其中之一啊。她的父母也曾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只是因为去世的比较早，就将她托付给了他们当时的至交好友海院长来领养它，可以说那伦就是海院长的女儿，是这家医院的公主。可是，你看她现在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护士么？虽然这里面有几分谣言说她前几年和海院长闹了矛盾，从海院长家里搬出去住了，海院长为了惩罚她才不提拔她只让她当个护士。可我想这么多年生活在一起，总是有些许父女的感情吧。”jj解释道，“话说回来，其实海院长也和我谈过小组长职务这个问题，说当小组长只是加一点点的工资和地位，问过我想不想当。我当时想了想就觉得没有多大的实际作用，也就没有上赶着去做了，后来海院长就把这组长给了我的好哥们www，以我俩的关系谁当都一样，也就没有多想什么了。”

      “那你想当科室主任么？”苟玉问道

      “当然想啊，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啊。”jj回答道。

      “可是如果一旦主任的位置出现空缺，补的肯定优先有管理经验的人，所以www肯定会比你在这方面占优势啊。”

      “但是我再其他方面比他有优势啊，我学历比他好，工作绩效也比他好，人际关系也比他好。再说，我本身就是院内子弟，我觉得我在竞选主任的时候可以弥补这方面的差距啊。”

      “可是这些东西，本身就该是你成为小组长的原因啊。人要一步步的往前走啊。”

      “我。。。那没办法啊，那可能是海院长更加偏爱www吧。”

      “是么？可是我听那伦说www是将那伦作为工具献祭给了海院长享受，对了，你说那伦是海院长的养女，这样可不是***了么？唉，我觉得你肯定知道些内幕，要不你告诉我吧。”

      “我，可，还，算了。你别问了，这里面很复杂。”jj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只得无奈的回答道“别人的事情我不好多说，总之那伦和海院长的关系很复杂。你现在也算是他的男人之一，你有机会可以自己去问她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既然说到这里，我突然又种感觉想把自己的事情倾诉出来，原来觉得不应该说的我的事情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了。”

      “哦，那你说说。只有一个秘密在我这里才可以换取打消我对另一个秘密的好奇心。”苟玉挪了挪屁股，扭动了下身子，让因为长期一个姿势久坐而僵硬的身体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我刚才一直在抵赖说我自己没有说过我喜欢www，对么？”苟玉点了点头，JJ继续说道“其实我觉得我自己没有抵赖，但是我确实是对www生出了一点点异于普通朋友的思绪。”

      “哦，你这样的形容我很感兴趣。我觉得你这样的情绪十分细腻而复杂，可以给我讲讲么？”苟玉问道。

      “在我讲述之前，我想问你个问题。在你的人生中有过好朋友么？你可以举一个例子给我讲讲么？我想着才是一个等价的交换”Jj没有回答苟玉的问题反而是提出了自己的一个反问。

      “可以啊，我巴不得有人问我这些问题。”苟玉笑了笑，有点兴奋的的说“你是我来到这家医院，不对，自从我出事后。”苟玉说着说着就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有点沉默的说道“或者说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想了解我人生的陌生人。”

      JJ想说些什么，可没有开口。因为他在这时，也突然泛起了一个感觉，那就是他自己好像在这漫长近三十年来的时间里也是第一次听一个初次见面人的故事，也是第一次主动将自己的人生故事暴露在一个陌生的按理说处于弱势地位的病人的面前。

      就在jj犹豫的片刻，苟玉就迫不及地啊的将他人生中的一个片段说了出来“我有个朋友，至今已经和我有了18年的交情。我选去他也不是因为他最早，或者关系最亲密。而是我与他的生活是最近的，我们就像两块磁铁一般相互吸引，总是在同一所学校。小学一个班级，初高中一所学校，大学一个学校。连最后延期毕业也是一起延期的，可以说我们有最相近的人生曲线。他。”

      “他有女朋友了么？”jj打断了苟玉兴致勃勃的讲述，突兀的插入了一个问题。

      “额，有了。”苟玉慢慢悠悠的回答“在他率先工作的单位，他找到了他人生的伴侣。这有什么问题么？”

      “他有了女朋友后还经常和你一起玩了么？”jj追问道、

      “说到这里，我就有点想吐槽了。他有了女朋友之后就不再和我们这些之前的小伙伴们一起玩耍了。或者就算偶尔有玩耍一起打游戏的时候，他都会突然的挂机去回女朋友的微信，感觉有了女朋友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苟玉一说到这个问题就像是打开了话夹子一般，想滔滔不绝的说下去。可很快就被jj的一个问题打断了。

      “那你有嫉妒他和她女朋友的感情么？你会觉得他的女朋友将你的朋友从你生活中抢走了么？”

      “没有，当然没有。我们作为朋友都是很能理解他的，毕竟谁有了女朋友都是这个样子的。”

      “真的么？可是你一直没有过女朋友，你真的能理解么？我觉得你这话说的不太真，你没必要这时候对我还拿着捏着吧，我想如果一会我倾囊所吐，那对我也不太公平了吧。”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苟玉说道“其实我确实对于这件事情十分的不开心，凭什么大家都说这件事情可以理解。我在他的身边生活了十八年，而随便出现了一个异性，随便的和他亲亲抱抱，这个社会就觉得她应该在他生活中比我重要，我就需要退场。我觉得这并不公平，就因为她是女人么？如果按照人权的理论，男性与女性同样的地位，为何她却在这时社会对她判定的权重要比我重呢？十八年的相处友情不及一年不到的所谓爱情，说句难听的话就因为她有一个可以供他抽插的***么？我觉得不是我出了问题，而是这个世界在这方面的计算方法出了问题。”这时的苟玉已经十分激动了。

      “看来你确实是对这方面有意见的”jj笑了笑说道“我和ww倒是没有你和你的朋友认识的时间那么长，我们认识的开始是在这家医院里。作为同期被招入的医生，他和我在医院的待遇是天差地别。因为我父母毕竟是这家医院的前辈之一，所以叔叔伯伯们对我都非常照顾，然而www不然。身形矮小黝黑的他因为是新人的缘故总是会招到一些作弄和戏耍。说实话，有些太过欺负人以至于又一次让我出于良心，主动站出去帮他解围。”

      “那是不是他十分感激你对他的帮助，然后你俩就此成为好朋友？有点俗套了吧”苟玉说道。

      “没有，当时的他不仅当面没有感谢我。反而指责我多管闲事，说前辈们只是和他开了个小玩笑，他也很享受这个过程。而且新人本来就应该多做些事情，至于语言上的羞辱，只不过是亲昵的爱称，没有什么只得大惊小怪的。”jj回想了起来苦笑了一下说“当时的我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本来想着自己是个义薄云天的主，那曾想会有苦主不领情。我当时就觉得十分的丢面子，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灰溜溜的找个借口溜走了。”

      “那这样你俩也能成为朋友？这样的人你能忍他？”苟玉义愤填膺的说道.“要是我遇到这样的人，我早一个大逼斗扇他脸上了。”

      “是的，当时我和你的想法一样。”jj笑了一下“回到办公室的我就把头爬进自己的手臂里，心想再也不会搭理www。”jj又顿了一下“可谁曾想，没过多久，我当时快睡着已经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个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叫醒了。我抬头一看，是www。”

      “他叫醒你干什么啊？”苟玉好奇的问道。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于是我就没好气的语带讽刺的说“大好人，你吵醒我的美梦是为了什么啊？””jj陷入了回忆说道“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出我语气中的嘲讽，或者是听出来了没有在意。他用手从内衣兜里掏出了一包中华，一包爆珠。对我说“没什么，就是想请你一起去天台抽根眼。””

      Jj继续说道“我当时的愤懑被这突入起来的两包烟打断了，因为这两种正是我最爱抽的两种烟。我一方面好奇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喜好，一方面好奇他为什么会有烟-因为他一直对外宣称他是不抽烟的。所以我就张口把这两个问题抛给了他。”

      “他是怎么回答你的呢？”苟玉问道

      “他当时没有回答，”jj说“他指了指办公室内纷纷趴着午睡的人，接着讲将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示意我有话出去说。”

      苟玉饶有兴趣的盯着jj继续讲述他的回忆“我和他一起走到了阳台上，他问我要哪一包，我指了指软中华。他分给我一支烟，自顾自的自己也拿了根在那里点了起来。然后又将打火机抛给我，自己半支着身子趴在了天台的栏杆上。我点完烟，也和他以一样的姿势趴在了栏杆上。”

      “烟雾就这样飘荡了一会，直到中华特有的果木香味渗进了衣服里，他开口道“刚才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但是你要知道我只有抓住这个机会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什么意思？”“就是我只有刚才出卖你，才有可能得到他们的谅解让他们以后不再欺侮我。”“为什么？”“为什么？”ww深吸一大口气，将烟的寿命一下子缩减殆尽只剩下烟屁股，他被这烟味呛得疯狂咳嗽，顺势将烟蒂吐在了脚下。说“我想你一定没有经受过校园暴力吧。如果你拼了命的反抗他们，或者说你告老师来管束他们，他们并不会因为你的这些举措就放过你，反而会认为你挑衅了他们的威严，只会在事后变本加厉的再度欺辱你。”听懂了这句话内涵的我当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对他的帮助看似解决了一时之困窘，却会因为今日之破局为日后留下无穷无尽的麻烦。”jj慢慢讲述着他与www之间的故事“当时的我没有说话，就静静的和他并排抽着烟。风是那么轻柔与诡异，两人烟屁股冒出的烟气慢慢搅和纠缠在了一起，就像这一刻二者的大脑完全陷入了一种诡异的连接之中，在这一刻我感觉我俩不分彼此。”

      “后来呢？”苟玉追问道。

      “后来我俩就成了好朋友啊”jj笑了笑“我俩之后就经常一起查房，一起打水，一起吃饭，胡七八糟的说着世上的事情。等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回首，才发现这个人已经在生命中占据了如此之重的位置。友谊的产生有时就是这么无意又莫名其妙。”

      “然后呢？然后你为什么会突然的追求那伦呢？毕竟之前的你对她毫无感觉。”苟玉问道。

      “是的，刚开始我确实对那伦毫无感觉，毕竟从小在一个院里一起长大的。但是，有一天当我和www喝酒时谈起最喜欢的姑娘是谁，他醉醺醺的告诉我他最喜欢的姑娘就是我们护士小组的那伦，不过他可没有勇气主动的去和这个姑娘搭讪，他当时半醒半糊涂的跟我说自己是一个外地来的穷小子，在这偌大的京城没有房子没有车子，长得又黑又矮又挫，凭什么去打扰人家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我当时听完他这话，心里默默的有点不是滋味，因为经过很长一段时间和他的相处，我觉得他还是一个非常有潜力和魅力的男性，在我的心中我觉得他完全配的上那伦。于是当时的我就鼓励他去追那伦，可是他死活不同意。在酒劲和我的撺掇下他鼓着勇气给那伦发了个微信，可是聊了几句就尴尬的聊不下去了。他沮丧的底下了头，我想安慰他又不知怎样该帮助他。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我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我想如果我追到那伦那么是不是www作为我的好朋友会有更多的机会和她相处呢？经过朝夕相处那伦是否会欣赏www呢？”jj慢慢回忆到。

      “你这个新想法可真的是够奇特的。”苟玉被惊的目瞪口呆的说道。“你这样的想法换个角度可就是***癖的雏形了啊”

      “于是我就第一次带着不同的目的主动的去撩拨那伦，也巧了，当时那伦的男朋友正好是同组的mm。我作为那伦从小到大的蓝颜知己之一，她十分的信任我，早就偷偷的跟我吐槽过不知道多少次她现任男友的木讷和呆板。甚至她有时候还会和我说mm在和她床第之间只采用最正统姿势的无趣和他性能力的无力。所以，我就找了个机会。用抖音上面教的撩妹方法成功的让他俩分手，让那伦投入了我的怀抱。”

      “哦，抖音怎么教的啊？”苟玉好奇的问道。

      “抖音上面不是经常有些视频，要么教你魔鬼的撩妹步伐，要么说和这世界上男女之间有单纯的友谊么？我就照着这个视频，有一次约那伦出来吃火锅，就偷偷的把手搭在她的手上。她看了看我，手试着挣脱了下，就没有再反抗。手就一直由着我拉着直到吃饭结束了。回去的路上她和我说，要不要住在一起。我就说让她收拾收拾东西，来我家里住了。她后面就没有再说这件事，和我吻别后就回去收拾东西了。”jj说道

      “那她俩分手的过程你知道么？那伦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情。”苟玉好奇的问道

      “啊，我也不知道他俩到底是怎么分手的。”jj回复道“不过到了第二天，我看mm看我的目光都是带着火的。他不敢直接对我发脾气，就只能在那里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我对这些话倒是无所谓，没有想到www对这些话竟然发火了，对了，mm肯定说了些那伦不检点之类的坏话，这可让www发了脾气，他在办公室里直接将自己手里的保温杯里的水泼了mm一脸。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www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那你是怎么解释给www你和那伦成了呢？你和那伦在一起感受不到幸福么？”苟玉又问道。

      “www泼水的那天晚上，我就叫上了他和那伦一起吃了顿饭。席间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说出了我和那伦谈恋爱的事实。说实话，吃饭时的我内心确实有点小小的内疚，因为你知道男女谈恋爱之间的快乐确实是有些难以言表的微妙和细腻，对于每一个灵魂肆虐的捕捉记忆的欲望来说，都是美味的食物。所以那天的我确实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是为了凑成他俩，而只想着自己和那伦好好谈恋爱，她在当时的我眼里是那么的温柔，体贴。自从她搬进我家，在生活方面将我我照顾的井井有条，我再也不用早上起来手忙脚乱的赶到医院。更别说因为她在性方面上丰富的经验，让我在床底之间感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快乐，我有一点点的乐不思蜀，当时的我觉得拥有那伦是全世界最值得庆幸的唯一一件事情。”

      “这样的感觉不是挺好的么？你和她这么的般配，这么的知根知底。”苟玉说道“所以你俩之后出现了什么问题？那伦当方面和我讲述的是你对她不再上心和热情了。”

      “我不得不承认，当时和她初在一起的时光是十分的幸福，盼着日子可以一直这么过下去直到永远。”jj说“然而世界万物总是会发生变化，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曾经热爱的弥足珍贵的地方会因为次数的不断重复变得厌倦，曾经觉得无所谓的小矛盾缺会逐渐演化扩大，成为感情之间最大的裂痕。”jj自嘲的一笑，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道“可能这就是所谓情感的辩证法吧。”

      “哦”苟玉说“讲讲呗。”

      “其实也不是很难想象出发生了什么”jj放松的回答“女人总是会相对男人更加物质与现实一些。当然这不尽然，也不是有凤毛麟角的女人可以超脱迎合社会的想法，但很不幸，那伦并不是其中之一。坦然讲，刚开始的时候当那伦拿着那些化妆品或者衣服的购物清单让我清空的时候，我是非常愉悦的。能让无用的钱让我心爱的女人开心，这有什么问题呢？可是随着衣柜的填满，她的欲望并没有平息，反而像怀孕一般越撑越大，长满了血盆大口要将一切吞噬。于是，我忍不住质疑她，说这么多衣服你也穿不下，为什么一定要买它呢？可不可以控制下自己的欲望不要买了么？然而她并不会理性的思考这个问题，只会说她这个闺蜜买了那几件，那个闺蜜买了另外几件，所以她要将她们全买了。如果我不要给她买衣服，那并不是说明这件衣服是不需要的，而只能说明我不再爱她了。我被她诡异的逻辑打败了，从此再也没有和她讨论过这个问题。”

      “可这应该不是全部原因吧？”苟玉继续问道。

      “是的”jj说“如果只是物质方面无休止的贪婪可爱慕虚荣并不是让我对她情感之火逐渐熄灭的原因，因为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大抵如此。真正让我无法忍受的是，她逐渐暴露的和我渐行渐远的庸俗的品味。每当我在家用留声机放着古典的钢琴曲时，门外她看抖音里面惊雷的喊麦声就打乱了我细品这乐曲美妙的滋味；每当我在书房看书的时候，无论是体会马尔库塞的生命政治还是尼采的虚无哲学，总有电视机里放出的言情剧那酸腐的所谓恋爱的臭味；这还不是最过分的，因为这一切毕竟还可以用个人爱好来解释，我不是一个阿诺德主义者，但我实在无法忍受法兰克福学派所言的流行文化的荼毒，因为最过分的是她还是一个追星粉，狂热的迷恋我也说不出来的肖战还是黄一波什么的。我无数次想和她探讨追星的不值得和无聊，艺人的面罩之类的，可都没有用。她还是将她全部的工资捐到了购买他们的专辑，将自己的时间用在了互联网粉丝社群，将自己的精力用在了追踪他们的行踪好去机场花费几个小时，只为看他们一眼，就在机场里大喊大叫。说实话，即使是现在回想起她这样的行为也都令我羞耻。”

      “这确实是”苟玉说“那伦确实是个颜控，可能我就是这么帅吧！”

      “可能你帅的和门房秦大爷一般满脸皱纹吧”jj嘲讽的说道，还不待苟玉反击他就快速的说出新的话题好堵住苟玉的嘴巴“说回www吧，在得知我与那伦住在一起后www先是强颜欢笑的祝福了我们，接着对我仍像之前一样做回了自己好朋友的角色。不过我还是知道他很痛苦的，因为他偷偷叫我去天台抽烟的次数明显变多了，而且还多了一个新的爱好，在我俩都不值班的时候叫我出去喝酒。那个时候，往往天都黑了，缩在苍蝇馆子里的我俩对着毛豆花生这样的凉菜，吃着烤串和川菜，嘴里不听咕噜咕噜的灌着马尿，喷着十里八乡的破事，替美国与中国制定政策，那真是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有一次，我俩谈到了感情。我借着酒劲半真半假的问他，你还喜欢那伦么。他眼睛先是闪了一闪，像是想直接说些什么。可又忍住了，说了句“当然不喜欢了，朋友妻不可欺么！”我说“我还以为你会说朋友妻不客气呢！”“哈哈，不会的。我顶多会说句，汝妻吾养之。”我俩在那里相识大笑，各自喝了口啤酒，我吃了两串腰子他吃了两个肉串。我们就接着喝酒，直到喝到月亮已经高悬，曾经熙攘的街道变得空无一人，老板都开始收摊，我才背着烂醉如泥的他回到了我和那伦住的房子。当时那伦还在看着烂俗的电视剧打发着时间等我，等到我拖着www进屋的一瞬间，那伦迎了上来。或许是当时他喝得太多了，就死死抓住那伦的手不放的说“那伦，你一定要和jj好好的。Jj是一个好人，你也是一个好人，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啊。”你不知道当时的场面是多么的尴尬，那伦想挣脱他的手又挣脱不开，满脸的嫌弃。”jj讲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后来呢?”苟玉问“后来怎么样了呢？”

      “后来？后来我将满是酒味的他扔到了客房里，结果他还在床上半梦半醒的在那里呢喃的说“那伦是个好姑娘，你小子一定要珍惜啊！”我一边应者他，一边甩开了他的手，帮他关上灯让他睡觉了。等我回到和那伦住的屋子，她嫌弃的捏了捏鼻子，说我身上满身酒味，让我去洗个澡。我没有回应她的请求，反而是借着酒劲就扑在了她的身上。搞完了，看她满脸嫌弃，我悻悻的洗了个澡，然后上床抱住了那伦，看着她在我的臂弯里看着无聊的电视剧。进入贤者模式的我本来正在思考宇宙从何而来这么宏大的问题时，不知道她是不是受了电视剧什么的刺激，她说让我以后少和www来往，因为他实在是长得太丑了。她这种歧视性的语言激起了我的回忆，让我回想到我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可以说今天我和她幸福的生活是建立在www的无私奉献之上，然而，现在的她却如此的过河拆桥，这让我的良知感到十分的痛苦，我一下子觉得自己是亏欠www如此之多，以至于我怀抱中温暖的佳人都一下子失去了她温软的触觉和迷人的香味。”

      Jj一口气说完，觉得口干舌燥，喝了口水总结道“所以就那时起我决定了，我要舍弃我现在的幸福，回归我最开始的愿望“让那伦和www成为一对儿。”然后的一切，我想你就知道了。”

      “是的，我想我都知道了。”苟玉回应道“你还真是有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啊。”

      “也许是吧”jj笑了笑“所以说你说我暗恋www是个gay，我不承认也不会否认。可以说我对于他完全没有一点点性欲上面的追求，我不会觉得捅进他的菊花或者他捅进我的菊花会带来高于和女性***的享受，但确实我认为他在精神层面的契合程度要比那些女人要更高一些，我们一起谈天说地，一起喝酒吹牛，这种感情也许会被世人叫做友谊，而世人总觉得友谊的感情程度要低于爱情，但是事实真的是如他们所说，还是说事实如此只因为他们如此认为？无论怎样，在我心中的www的价值与地位是高于那伦的。所以我可能不是一个世俗所说的gay，但我却无法否认自己可能是一个自己心中的gay吧。”

      “你的反思确实很符合我的胃口”苟玉说“我想我们应该可以成为朋友，我非常期待明天和你继续坐在这里聊天。另外，我建议你研究一下古希腊时期的男性***恋行为，我想可能会对你的思想有一定的帮助。”

      “好的，我会如你所说去找一找这方面的读物，但在我的印象中好像他们说的更多的是老年成功男***慕年轻男性的青春力量吧。”jj先是回答了苟玉上句话最后的问题，最后转折到“不过我想明天应该就是不是我了，我可能不想再和你聊任何问题了。”

      “你要逃避我就像逃避www和那伦一样么？怕我知道更多的你会毁了你辛苦营建的社会形象?”苟玉不无讽刺的说道。

      “是的，因为那是我们唯一真实的。”jj顿了下“比我们自己的存在还真实”说完关上了大门。只留下苟玉一人在夕阳的照射下，空洞的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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